“你父皇在里头等你呢,进去吧。”苏郎仪拍了拍傅乾辉的背。
“九哥,我先进去啦,父皇既然下了旨,想来你也不用继续跪在这儿了,小满你将定北王扶去偏殿好生伺候。”傅乾辉进高堂镜前还将贴身小厮留给了傅九襄。
“小王爷受苦啦,这也算是否极泰来!”李孟上赶着打圆场。
傅九襄冷眼看着苏郎仪,他缓缓起身:“没搞死我,你是不是很失望?”
“定北王糊涂了,微臣怎敢对小王爷不敬。”苏郎仪老狐狸似的笑了笑。
傅九襄抽出水鬼刀,寒光一闪而逝,吓得李孟腿脚都软了,水鬼刀出鞘他仿佛都闻见了浓烈的血腥味,定北王行事一向放肆嚣张,他是真不想惹恼了这位祖宗。
“北疆的事我还没有和你算账,苏丞,如今昼短夜长,您夜间睡得可好?北疆的亡魂可会去你梦里?”傅九襄说着,倒是自己先笑了,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水鬼刀,“也是,丞相贵人事多,区区北疆,您怎会放在心上?”
“傅九襄,这里是高堂镜,你要发疯去其他地方!”苏郎仪难得失了从容,在听到北疆二字后就挥袖离开。
李孟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
候在一侧的小满已经被吓傻了,在傅九襄收回刀鞘后,他才颤颤巍巍地开口:“小王爷……奴才……奴才伺候您去偏殿?”
从进宫跪倒现在,铁打的人也该跪软了,但偏偏傅九襄这个人天生反骨,明明手脚都冻得僵硬,一张脸却臭的像阎王,大步往偏殿走去。
“里头有人?”傅九襄在偏殿前停了下来。
苏知玺的小厮松童被面如罗刹的傅九襄吓了大跳,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禀,偏殿的门就被哗啦一声推开了。
“不用你来伺候,外头候着就行了。”
偏殿内暖炉烧的旺,一架绣着鸳鸯戏水的双面屏架在屋内,炭火上还温着一壶热水,傅九襄被屋内的冷香扑了个正着,他揉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屏风内人影晃动,傅九襄又往前走了几步。
“呦,这是要本王伺候什么呢?”傅九襄低低吹了声口哨,兀自坐在了屏风外头的胡床上。
也是听声音是位男子,他才如此放荡。
一双白玉般的手捡起了挂在屏风上的外袍,屏风被人推开,苏知玺皱眉系着腰带,在见到大咧咧坐在胡床上的傅九襄后,有一瞬间的愣神。
他懊恼地看了眼外头,似乎不满松童竟然没交代里头有人。
方才苏知玺从椒房殿过来时衣袍被风雪打湿了,福鹤知晓这位苏家大公子体弱,且傅乾辉又要去高堂镜,福鹤便让人带他来了偏殿换件干净衣裳。
傅九襄上下打量着苏知玺,最后目光停留在了那双系了一半腰带、堪堪停在腰腹的手上。
骨节分明的手灵巧地将衣带系好了,然后那双手又移到了鼻尖,苏知玺揉了揉鼻尖,琉璃色的眸子流露着几分尴尬,他拢了拢微微敞开的衣襟。
衣襟不拢还好,傅九襄原本还没注意到苏知玺的上半身,可当苏知玺将手停留在脖颈处时,衣襟下风光大好,锁骨显现,再往下,幽谷深深。
苏知玺披着的外袍上带着流动的冷香,他茫然的神色仿佛漾了一汪春水,几缕黑发散落在他身前,苏知玺耷着木屐,缓缓走到了傅九襄身前,他捡起傅九襄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的水鬼刀,嗓音如珠如玉,声声沁骨,“小王爷,刀掉了。”
何止是刀掉了,这世间,见着苏知玺,一颗心掉了的人都数不胜数。
傅九襄接过水鬼刀,重新插进腰间,屋内灼热,他起身脱下外袍扔在了胡床上,似笑非笑:“还没说呢,要本王伺候你什么?嗯?”
“解带脱衣?亦或是共赴巫山云雨?公子若是可以,本王就都可以的。”傅九襄的手指挑着苏知玺的下巴,笑的开怀放肆,浪荡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