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五殿下在外头候着了,要宣殿下进来吗?”
李孟刚在高堂镜中拟好降罪傅九襄的圣旨,近日因着北疆被破一事文武百官争论不休,朝野上下什么声音都有,如今拟定好了章程,顺帝更是半点都不想再讲此事摊开。
他摆了摆手,“北疆一案就此结束就行了,定北王也领了罚,李孟,此事交由你来负责,就这样吧。”
苏朗仪还想谈论一二,顺帝凝视着他,“丞相,小五在外头候着,你去见见他吧。”
这就是盖棺定论了。
苏朗仪同李孟躬身告退。
候在高堂镜外的太监掀开棉帘,“两位大人走好。”
五殿下傅乾辉正站立在高堂镜前,他今年已有二十,身形修长,只是仔细看眉眼间总是带着一股孱弱,冬日里穿得多,宽大的黑色外袍下,竟然还多了那么几分柴毁骨立的味道。
“五殿下如今也有二十了,怎的看上去还如此消瘦?”李孟皱眉感慨了一句。
苏朗仪沉默不语。
李孟顿时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当着五殿下舅舅的面说他身子不好,真是被寒风吹糊涂了!
“方才你在陛下面前那番话,说的倒是聪明。”苏郎仪突然道。
李孟摇头:“丞相过誉了。”
苏郎仪语气平淡:“陛下从来就没有严惩定北王的念头,你那番话,倒是让陛下对定北王起了疑心,烛都囚不住北疆的雄鹰,陛下想要掌控雄鹰,就只能剪掉它的翅膀,给它挂上锁链。定北王性子野,桀骜不驯,想把他当做刀,可不容易。”
“丞相思虑周全,下官是万万深究不到此地步。”李孟恭敬地跟在苏郎仪身后,无论他当时在高堂镜内在顺帝跟前的那番话是何意思,此时此刻,他只能在苏郎仪面前虚与委蛇,装弄痴傻。
顺帝对傅九襄的处置,苏郎仪肯定是不满意的,但无论他有多不满,如今圣旨已下,朝中又有宗正以傅九襄作为老定北王的独子做文章。
宗正的意思,约莫就是顺帝的意思了。
自从北疆兵败后,宗正一日上三封奏折要求顺帝酌情处置小王爷,每日朝会辩论一大把年纪的宗正都挺身而出,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舌战群雄,愣是把苏郎仪的门生幕僚怼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远处,傅乾辉正在同傅九襄交谈。
“九哥,外头都说你在高堂镜前跪了一夜,风雪这样大,父皇怎的还不让你起身!”
傅九襄朝高堂镜里头怒了努嘴,“陛下刚宣了旨,正准备起来。”
“九哥,北疆一战,你……还好吗?”傅乾辉比傅九襄还要小上两岁,在顺帝的几个儿子中,傅九襄也就和傅乾辉说上几句话,但比起傅九襄的不冷不热,傅乾辉倒是对他这位九哥很是钦佩。
毕竟少年郎,谁不想封狼居胥,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
“五殿下!”苏朗仪在两人说话之际笑着走了上来。
傅九襄掀了掀眼皮子。
“舅舅安好。”
傅乾辉是皇后苏媚元的独子,苏媚元又是苏朗仪一母同胞的亲妹子,傅乾辉同苏家,可以说是唇亡齿寒
尽管傅乾辉有着一位在朝中权势滔天的亲舅舅,但他的性子却很是干净单纯,苏家人把他保护的很好,朝堂纷争暗涌与他一概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