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65、第六十五章 谢家金堂(1 / 2)谢家金堂(嫡幼子)首页

京中凤仪宫。

“打从殿下回来咱们宫里越发有人气了,”一个宫女手上打着络子,还一面分心和身边嬷嬷说话。

“谁说不是呢”那嬷嬷将打好的络子收尾放进匣子里,预备起身活动活动便从窗口远远地瞧见有人进了凤仪宫宫门。

她眯着眼看了一会儿,赶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裳同宫女道:“殿下和世子来了,咱们快去厨下把预备好的点心装好。”

两人匆匆出门从屋后绕去小厨房,前头也早有眼尖的小宫女先去报信儿。

李恪父子进门时皇后已经起身往外走了几步。

李恪和李铮赶忙快走几步一边一个上前扶住皇后,道:“母后在屋里等我们就是都是大人了,哪儿能迷了路。”

皇后年纪大了,就算一贯保养得宜,脸上皮肤也难免松弛下来生了不少皱纹头发也像是被霜染了似的比之七年前白了许多。

不过岁月从不败美人,即便年华老去,皇后身上的气度风骨却在。她被李恪搀着,脊梁依旧挺得笔直脚下步子不疾不徐,一步步走得稳稳当当。

等皇后安坐,李恪父子也在行完礼后,各自坐了。

“今日倒是巧,你们父子都一道来了,”皇后同身边宫人道,“你去瞧瞧厨下的点心做得如何了。”

那人依言去了,又另有宫人捧了茶盏上前。

“今日朝议散的早,儿子便想着来看看娘亲,”李恪稍稍解释一句,又道,“朝议前听说您叫了太医,可是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说了不许叫传话给你,怎么又叫你知道了,”皇后不满意的扫了一眼身边伺候的宫人,才满面笑容的看向两人,道,“近来胃口欠佳,这几个就慌得请了太医,不是什么大事。”

李恪皱着眉头看了看一旁的贴身宫人,等她点头,才道:“只虚惊一场还罢,若真是病了就该及时请太医才是,这事她们做得没错。”

李铮也温声附和:“爹说得是,这几日天寒,最是该小心的时候,祖母你可不能不放在心上。”

“好好好,都听你们的,”皇后也不嫌这爷俩啰嗦,听得满心欢喜。眼见得宫人捧了点心上前,便道,“前两日翻了两本书来,我见上头记的桂花糕馋嘴,便叫小厨房做了出来,你们尝尝合不合胃口。”

李铮瞧着面前的桂花糕色泽淡雅、晶莹剔透,不由得夹了一块送入口中,只觉满口生香。

“祖母这糕好吃,香而不腻,”李铮说着,又吃了一块,才捧着茶,小小品了一口,“这茶也好喝,入口回甘,清香淡雅。”

“喜欢就好,过会儿你们走时,再带些回去,”皇后说着,便叫人去装茶叶和点心,“茶是今年新得的碧螺春,凤仪宫统共得了两斤,你们分一半去,改日喝完了,再来寻我要。”

“那我们可偏了祖母的好东西了,”李铮又笑道,“今儿行知没进宫,改日再叫他亲来给您道谢!”

皇后听说改日叫李钺也进宫来,便道:“来时早些叫人说一声,我怕我这里的好东西不够他祸害的。”

李铮才应了,便听见有人来报,说是皇上过来了,是以三人又赶紧起身迎接。

皇帝进屋后便坐了主位,随口问了几句,便同李恪道:“朕记得廉正的小儿子该是十四了。”

廉正是谢父的字,皇帝这话问的,自然是金堂了。

李恪答道:“是,转过年就该十五了。”

“是个大人了,”皇帝点了点头道,“朕今日听说中了举,还是涂州解元,倒是个有能耐的好孩子。”

李铮听皇帝突然提起金堂,心里一突,不由看向李恪。

“那孩子聪明,只是平日若没人看着,便有些惫懒,当不得父皇如此夸赞,”李恪说这话时,声音没什么起伏,若非看见他软和下来的脸色,还真难叫人知道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是金堂那孩子?”皇后放下杯盏,看向李恪道,“本宫当年见他时,还是谢夫人抱着进宫的,也不知道何时能再见上一见。”

“隔日待他进京备考,叫恪儿媳妇带来一见就是,”皇帝说着,又道,“明年便是会试之年,若他进京赶考,只怕就要是本朝最年轻的进士了。”

“父皇也太看得起他了,”李恪不知道皇帝为何这样抬举金堂,忙道,“那孩子考会试还欠些火候,儿臣预备压他两届再考。”

“也好,他年纪轻,便再等两届,才不过刚刚加冠,多历练几年,做事也更稳妥些,”皇帝说完,又同皇后道,“令仪转过年也要满十五了,到底该相看起来。”

皇后闻言道:“皇上心里可有了人选?”

皇帝看了一旁李恪一眼,道:“朕原先瞧着谢闲不错,年纪和令仪相仿,朕也能多留令仪几年,如今眼见那孩子越发出息了,倒和令仪不堪配的。”

“便是堪配,只怕两个孩子也不成,”皇后想到令仪当年就已经拒绝了一回,此时皇帝又把这事拿出来说,必然也不是真心想把令仪配给金堂,怕只是另有想法,便指着李恪道,“金堂那孩子打小在恪儿府里玩大的,恪儿只把他当小儿子管教,如今您陡然要叫他做恪儿的妹夫”

“这倒是朕没先打听清楚了,”皇帝说话时也不觉得遗憾,只又转回来道,“令仪那孩子主意大,你给他挑驸马时,务必往那性情温和的孩子里挑,倒不必非是长子。”

“臣妾记下了,”皇后心知这样的人选必然不会合令仪公主的意,却也觉得没什么不好。令仪是公主,日后出嫁也另有公主府在,只要她拿捏得住驸马,日后的日子便不必愁。皇帝对令仪,不管有没有算计,到底是有真心在的。

等皇帝走后,皇后才同李恪道:“令仪选婿之事,你不必插手,免得皇帝疑心于你。等到人选大致定了,再查一查那人可有没有什么隐秘不足,便是你的护妹之心了。”

李恪点头应下,又道:“母后不如先同令仪知会一声。”

“是该先告诉她,”皇后叹了口气道,“怕只怕皇帝其实早已定了人选。”

李恪见皇后眉头染上轻愁,不由宽慰道:“不管定没定下,母后只做不知就是。只要皇上没说出口,便都还有机会。”

“也是,”皇后想了想道,“令仪那孩子,最是知道如何叫皇帝收回成命了。”

母子俩再说上几句,李恪便领着李铮起身告辞,只说过两日得空再过来。皇后让身边女官送他们出门,又另让人去传令仪过来说话。

李恪父子回到家中,便得知金堂又送了信来,里头还附了一首小诗。

李铮借着在李恪身边的便利,三两眼扫完那诗,一时遗憾道:“小舅舅难得这样高兴,可惜我们却没这个机会早早分享。”

“这有什么,”李钺笑道,“等小舅舅考殿试时,咱们说不得还能在一旁看着,到时和小舅舅一道得知成绩,不也是一桩美事?”

“你说的很是,”李铮想了想那情形,不由笑道,“那时候,才真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李铮兄弟见时候不早,一同起身出门。

等二人离开,李恪又将今日之事同谢斓说了,道:“岳父岳母打定主意在颍州养老,你得空问问他们,金堂的婚事可有什么章程没有,金堂明年不下场,再等到下一届,便该十八了。”

谢斓想了想道:“旧年听说张大学士和老夫人很喜欢金堂,爹娘却都没提过,恐怕是没成,明日我再去信问一问。”

“张侍郎的小女儿?”李恪想了想,摇头道,“她不合适。”

谢斓有些疑惑的看向李恪,道:“可有什么说头?”

李恪轻咳一声,借着茶盏遮掩,才轻声道:“我留在金堂身边的人说她给金堂送了荷包,金堂没收。”

“什么时候的事,”谢斓将头上珠翠拆了,只另拿一根乌木簪挽起,坐到李恪身边,“金堂统共就去了涂州两次,可这回张家不是只一个二小子在涂州吗。”

“就是借他的手转交的,金堂看礼物时发现了,”李恪说着,又满意道,“到底金堂做事仔细些。”

谢斓勾了勾唇角,才道:“我明儿一早就写信,保准不耽搁事儿。”

她顿了顿又问道:“这时节颍州都要下雪了,可是叫金堂明年再进京?”

“等转过年再说,”李恪说着又道,“咱们今年仍在京中,我便想着叫明正或是行知回颍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