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65、第六十五章 谢家金堂(2 / 2)谢家金堂(嫡幼子)首页

“到底咱们在京城过了一整年,今年和去年又不一样了,”谢斓隐约猜到些李恪的想法,无非是示敌以弱,“可和娘娘提过?”

李恪摇了摇头,道:“只是隐约有这个想法,未必能成。”

谢斓便试探道:“那今年送去颍州的节礼,可要再等一等?”

“先送去就是,”李恪觉得有些困倦,便站起身,“总不能为个虚无缥缈的想法,就耽搁了送年礼。”

谢斓见他困了,便没再多说,心里只盘算着要不要在年礼单子上再加些什么送去颍州。

等到次日,谢斓将信写了封好,又叫人在库房寻了些好物件添进年礼里头,才叫人连年礼带信一并送去颍州。

年礼送到颍州时已是冬日,渡船早就停了,官道上的马车行人也少。他们一路押着年礼,紧赶慢赶,才在初冬尾巴上到达颍州。

金堂前两日去了河下村给村中幼童讲学,还没回来,谢父便先拆了信。

“看来王爷是有意要等金堂进京后为他寻一门亲事了,”谢父看完,便将信递给了徐氏,他斟酌着道,“王爷对自己人,从来都是极好,何况金堂一贯讨喜,知道分寸。虽说这婚姻大事须父母之命,可我们久不在京城,王爷愿意多费费心,也是好事。”

“你这话说得,像是我不知好歹似的,”徐氏拿着信,一目十行的看完,方道,“明正行知的婚事上,王爷和斓儿必然是没法插手的,除了长平早早出嫁,如今几个孩子还没定下的,也只有金堂一个,我难道还怕金堂没有一桩四角俱全的好婚事?”

谢父忙道:“还是夫人想得通透。”

“去去去,”徐氏将信扔回谢父怀里,努力做出生气模样,却还是忍不住笑意,“我还得把给长平的年礼分出来,叫人送去,没空理你。”

谢父抱着信,本想跟着,又被徐氏嫌弃了一句,只好先去了书房。等放好了信,才想起还没告诉金堂,便只得又叫人去河下村走一趟。

金堂是考完举人回来,才开始往河下村走的。初时还只是去玩一玩,见见老朋友,后头在学堂里看见一群小不点,忽然犯了想为人师的毛病,便试着讲了两回课,竟大受欢迎。

从那以后,他便每月抽出一半的时间去河下村讲课。到如今,已不独是给小不点们讲,便是几个备考秀才的,他也会做些指点。

再则是他考中解元后归家,没了潘先生和李恪不知作业,一时竟觉得无事可做,如今偶尔上上课,反倒充实起来,连着从前学过的四书,也似乎有了更深的理解。

金堂看日头偏西,学生们也早都坐不住了,索性直接放他们早些家去:“路上记得结伴同行,天雪路滑,切记打闹,不可在河水、湖面玩耍,若是掉进冰窟窿里,当心我用戒尺抽你们。”

见金堂作势挥了挥手里的戒尺,底下一堆小的却都不怕,只脆生生道:“谢先生放心,我们都晓得的。”随后又一窝蜂都散了。

金堂笑着跟出门去,见几个孩子团了雪团打雪仗,一时也有些手痒。不过他到底记得自己如今先生的身份,只悄悄在桃树枝上集了点雪,团成拇指大小的雪团。

雪团不大,被金堂热手一捂,外头那层便化了,他的手也被冻得有些发红。金堂吸了吸鼻子,却露出几分笑模样。

“少爷,”院门轻响,墨书从外头走了进来,“咱们可回?”

金堂将雪团拢在袖子里,点了点头道:“走吧。”

因路程不算太远,金堂便没叫墨书驾车来,只墨书怕又下雪,便抱了一把画着墨石寒梅的桐油伞在怀里。

“我记得山上有野梅,改日得空,带足人手,也请爹娘一道去赏玩一番,”金堂说话时往记忆中的方向看了一眼,好似隐隐约约瞧见了那摸红艳的影子。

墨书想了想道:“也不知道那野梅还在不在,隔日我去问问猎户,若已被人挖了砍了,倒不如去咱们自家庄子上看,还有汤池可泡。”

“你说的是,”金堂听他这么一说,想起父母的年龄,觉得自己方才那心血来潮太不靠谱,便道,“也不必去问了,叫人把那庄子收拾出来,改日直接去庄子上赏玩就是。总归是咱们自家的地方,总是比荒郊野岭的安全。”

金堂动了动手指,发觉手心已经被冻得有些僵了,而那雪球,也化成了指甲盖大滴落的水也将衣袖沾湿了一片。

金堂趁墨书不注意,扔了剩下的小雪珠子,一进门,就抱了手炉在手里,意图凭它烘干衣裳。

青梅听说金堂回来,便捧了家常衣裳来,岂料正见着金堂将袖子拢在手炉上,面上还有蒸腾起来的水汽。

“少爷这是打雪仗去还是玩儿水去了?怎么叫衣袖湿成这样,”青梅说着就冷着脸让人去叫墨书,要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金堂忙叫住了那人,道:“不干墨书的事,是我自己在学堂碰倒了茶盏。”

青梅将信将疑,只催着金堂将衣裳换了。等见着一整件衣裳只湿了衣袖时,便没再怀疑金堂说谎,只道:“少爷衣袖湿了,定要早些同我们说,如今这时候,穿着湿衣裳这么久,若是病了可怎么是好。”

“只此一回,再没有下次了,”金堂把青梅哄走,才松了口气,抱着手炉窝在炕上,不多时就觉得热了,便又将手炉搁到一边。

谢父派来报信的人就是这时候到的。玉书问清事后,一路把人领进正堂回话。

“少爷,老爷叫人传信来了,”玉书敲了敲门,得了金堂允许才往里走。

金堂见来的是谢父身边长随,便问:“可是家里有什么事?怎么叫这会儿过来传信。”

那长随躬身行礼,道:“回少爷的话,是京城颍王府送的年礼到了,还带了信,老爷夫人便叫小人来传话,问少爷哪日得空回府一趟。”

“姐姐姐夫有信送来?”金堂立刻起身,想说现在就走,可看了看外头天色,犹豫片刻,道,“夜路不好走,你今日也在庄子上休息一晚,明儿再一道回去吧。”

金堂眼见玉书领了人出去安排,又另叫了个小厮进来,让他去同书院说一声,自己明儿一早便要家去,明日的课记得叫别的先生去上。

做完了这一桩,金堂想着自己没什么疏漏,才放下心。只是他心里一直惦记着有信来,好奇什么内容,翻来覆去的也没休息好。

挨到次日早晨听见第一声鸡鸣,外头有了动静,金堂索性直接起身。匆匆用过早饭,便坐上马车往家里去。

冬日马车行的慢,金堂被颠得困意上涌,抱着手炉睡在了褥子上。等真到了谢宅门前,还是墨书将他喊醒的。

门房瞧见先下车的青梅谢松夫妻,赶忙叫开了大门,又让去里头通报,才下来守着。

金堂围着披风抱着手炉下了马车,脸上还有睡出来的红印子。幸好在场没有外人,便是瞧见了也都能忍住不笑,金堂一时倒没发现。

等进了门,徐氏瞧见他脸上红痕,仔细看了看方笑道:“若是困倦,多睡一会儿再回就是,左右你姐姐姐夫送的年礼已经到家,不会长腿跑了的。”

金堂顺着徐氏的视线,摸了摸脸,觉得不太对,才反应过来道:“马车在路上走得慢,反倒叫人觉得瞌睡。”

“行了,先去净面,你爹早晨去了王府,怕得迟些才回,”徐氏让身边侍女伺候金堂洗脸,自己则亲自去取了信来。

金堂坐在徐氏身边,也没多顾忌,就拆了给自己的那几封信。

等一通看完,金堂凑到徐氏身边道:“娘,我又要有小侄孙了!”

那是李铮的信,刚巧提了一句郑氏有孕一事。

金堂在心里默默算了算日子,道:“姐夫叫我明年春天进京,说不得还能赶上小侄孙出生。”

这件事徐氏已经知道,倒不如金堂激动,只又指着李钺的信道:“你再看看这个。”

金堂依言拆开,没看两页,就瞧见皇帝已经给李钺指婚一事,婚期定在明年秋天,金堂必然是要进京随礼了。

金堂放下信,心里却有些犯愁:“娘,小侄孙送小镯子就行,可我是先给行知一匣子红宝石还是粉宝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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