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炎日高挂于蓝空,滚烫的泊油路上站着两位等待公交的男女。
庄信鸿又一次看见了她,这一次,她没有扭曲的笑容,也没有嘲讽。她永远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安静地看着一本书。榕树的繁盛让少许阳光洒在了她纤细的手指上。
他把右手腕放额头前遮一遮阳光,伴随着一道热浪的风而来,她的长发慢慢飘了起来,带来的是那薰衣草香。
她好像,一直很喜欢薰衣草的味道呢。
“啪!”
书本合上的声音让庄信鸿转过头去——她捋了捋吹乱的秀发,慢慢站起身来。
“看起来你似乎状况不错啊,信鸿。”
“什么意思?”
“我是指,我很高兴你终于迈出了艰难的第一步。我想,我可以离开了。”
公交又一次缓缓停在了站口的榕树下,停在了她的面前。车门随着喷气的声音张开,她将那本书慢慢放进了自己的手提袋里,轻轻地踏上了公交。
这一次,她没有透过车窗和他对视,留下的只有引擎“轰轰”的声音。庄信鸿又一次地目送她远去,慢慢地在这片鲜绿的榕树下消失。
“唉——”
庄信鸿抬头仰视着万里晴空,来回踱着步,直到回头看去——那双炯炯有神的丹凤眼注视着她。
穆逐星站在他面前,默默地和他对视着——
“呼——”
庄信鸿长舒一口气,从梦中醒了过来,捂着胸口四处张望着——他回到了咖啡屋中,不过很明显这时候已经打烊了。
此时他躺在一楼的沙发上,旁边坐着的还是德怀特,他似乎在看着从自己书架拿来的又一本书。
“醒了?”
德怀特的笑容让他内心一暖,庄信鸿想动一动身子,但伤口的疼痛让他不禁龇牙咧嘴起来,也才在动身时意识到披在自己身上的是德怀特的外套。
他点了点头,在德怀特起身的帮忙下,慢慢地从躺转成坐姿。
“很抱歉,我没办法立即把你送到家里,只能先在这边处理一下你的伤口。”
庄信鸿顺着他的话看了过去——被刺破的衣服下是一道又一道绷带,上面还有着血迹。他只得道声谢,但说句实话,可能是脑子刚睡醒的原因,他整个人还处于很混乱的状态。
“庄信鸿醒了?”
二楼楼梯处传来了余独行的声音,他右手紧攥着刚刚结束通话的手机,脸上疲惫的神色也让庄信鸿的余光扫了眼时钟——十二点了。
“麻烦来杯咖啡吧,我现在真的蛮需要这玩意的。”他朝着德怀特挥了挥手。
庄信鸿慢慢把外套叠起来放在一旁,他感觉这一切都是个噩梦,但如果是个噩梦都还好——至少那不是真实的。
“那个女孩,怎么样?”庄信鸿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