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伴随着帐蓬外断断续续的狗吠声,赫离钻出暖和的毛毯被,穿起盖在被子上的破旧袍子,撑开有些漏风的帐门毡布。
顿时,阵阵冷风呼呼刮着,瞬间把赫离残留的昏眩感吹走!他顿时一个哆嗦“真他娘的冷,这鬼天气!”回头看看,凛冽强劲的西风扑打在帐子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虽然几张兽皮加上亚麻布做成的帐篷看上去挺厚的,但是却无法起到御寒的作用,哪怕是母亲那双勤劳的双手把这帐布认认真真地补了又补,无孔不入的寒风仍然沿着兽皮结合处的缝隙灌入帐内,给里面的人儿增添大草原特有的寒冷。
走出帐篷,赫离从地上抓起几团干净的雪蹭了一下手脸,深入骨髓般的冰寒让人顿觉精神一爽。他抬头环视营帐一圈,分布杂乱的毡帐大都打开了,灰蒙蒙的晨霭中,牧民们又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
已经整整九天了,从第一天毫无意识地躺在床上听耳边的哭泣声,剩下的八天从惊恐、害怕、逃避到如今思考、怀疑人生和接受现实之外,赫离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难不成要大骂一声“老天爷,上帝大大,如来佛祖,你们是不是想报复我?我虽然是个无神论者,但平时绝对没有诋毁你们这些诸神大大,我是标准的敬鬼神而远之的人,对你们绝没有恶意的。你们也不能用这种方法向我证明你们的存在啊,可不可以把我送回去?求求你们”显而易见,诸位神明没有理会这位拥有离奇遭遇的男子或者说是大男孩,就好像是一只鲲鹏掠过河面,掀起的浪击把这条小鱼冲离原本的河道后,一去不复返了。
也对,或许高高在上的鲲鹏是不会理会一条偏离航道的小鱼,又或者这种事情太渺小,鲲鹏都不屑于去看上一眼。
看看周围的营地,赫离从躺在毡帐内那些日子观察、倾听,已经粗略了解到这个部落的生存状况。尽管已经有着心理准备,他也曾经晚上偷偷跑出来观望过,但此时的他仍感到无比的震撼。
这里的贫困超乎他的想象,入眼所见,让人难以相信这样的条件下他们还能顽强地生存。部落的男女老少无不是面黄肌瘦、精神萎靡的样子,他们衣着破旧,简陋的皮袍皱巴巴一团,暗淡无光,明显没经过细致的硝制。女人们割剥野味的工具竟几乎都是打磨过的尖块石器和骨刃,铁制品很稀少,以至于所有女人的手都是涨鼓鼓,红彤彤的。
要不是部落生存条件如此艰难,赫离也不至于为了给母亲、妹妹抓一只野羊而一路在大草原狂追不舍,以至于遇到突如其来的风暴当部落里的人儿找到他时,连老祭司都说他已经归入了长生天的怀抱。
不过,最终赫离还是被长生天放了回来,准确说是长生天赐予了一个新的赫离下来。
当他在地球的塔克里沙漠,沿着北邙山脚线,试图完成自己的伟大探险,实现自己横穿无人踏足过的茫茫沙漠的梦想,最终误入沙漠深处,被沙漠漩涡卷进去北邙山脉深处。山脉深处,当他醒来之后,扫往四周,嘴巴保持四十五度停滞姿势足足有一分多钟,接下来的动作就是揉了几十次眼睛,直到眼水哗啦啦地直流,眼球红彤彤的和兔子有得一较高下,他才确信自己不是在梦里。
他很想放声呼喊,让全世界听到他的声音,证明他是这个奇迹的发现者,“或许我会和历史上的伟大人物一样被人所铭记,我的名字会在历史书出现,被后世人称为世界一大奇迹的发现者。”
一幅幅十几米高的壁画被雕刻在岩石上,竖立在洞道的一旁,仿佛在默默地诉说一段不为人知的神秘历史。眯着眼睛望去,洞道似乎无边无际借着折射进来的微弱光线,他发现近处的似乎是一幅幅狩猎图,千奇百怪的都有,篝火祭拜图、众人膜拜图、武士侍立图,勇士搏虎图,千骑狩猎图,引弓射雁图
缓缓移步往前走去,发现又是不一样的情景,双人搏杀图、两军对阵图、万马冲锋图,当他想继续向前缓缓走去,仔细看前面的壁画时,顿时感觉自己的双腿重如千斤,昏眩感直冲脑门,感觉就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他是一个草原少年,时而和母亲、妹妹欢闹嬉戏,时而和朋友策马赛跑,奔驰草原,时而引弓射箭,追羊射兔
“赫离,你身体没事了吧?还上得了马,开得了弓吗?”身旁传来一个嬉笑声。
“那可不一定,我们的赫离英雄在帐里躺了十天,我差点以为他连站起来尿尿都不行了。搞得我们都担心了好几天呢!”另一个声音没有前者那么有力,听起来似乎很认真地说着,但要是不认真听,差点就听不出他苦苦忍住的低笑声。
赫离不用回头都知道后面那两只货是谁兀格、木格,两个血连着血,筋连着筋的亲兄弟,加上尚未到场的多米、察乌卡,几个小伙伴是一起从小一起外捉野兔、套獐子,打架闯祸一起上,被大人齐齐罚掏马粪的主儿。
兀格是哥哥,和赫离同岁,十五岁,过了这个寒冬,开春之后就是十六了。木格则稍小一点,十四岁,但是个头却一点都不输给兀格、赫离,即使兀格、赫离现在还处于发育阶段,两人约为一米七左右的个头,变态的木格却差不多有着1米8的大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