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儿眼中泪花闪烁,呛声说道“让我说完!女孩一直等着,一直等着,终于还是拗不过家人,浮生大哥,下月我就要嫁给人了,是在瀛国都城一家……!”
杜颉手中的碗颤抖,却说不说话来,只好沉默,更不敢去看滨儿。
沉默,沉默,滨儿咬着嘴唇,最终拎其一旁的一坛酒,仰面喝下,酒水混着泪水坠落。滨儿转身离去,孤独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杜颉始终没有说话,在其转身后默默的看着滨儿离去,终于开口自语道“滨儿……这是不是幻境吗?……为什么我的心会痛……我……这便是他们说的情吗?……”
这一夜杜颉喝了很多的酒,酒屋也关了三日才再开,这天起“醉生”依然清澈甘甜却有了些许下咽后的苦涩酒也不如往日那般辛烈。
滨儿出嫁临行那天,唐牛一家等了杜颉很久,最终杜颉也未出现,只是托人捎来一几坛好酒,和许多用品。
三月后,杜颉托人稍给唐牛一封书信,将酒家赠与了唐牛。临行前,杜颉又去了趟弥彦社,本烨的画像前自语片刻,而后又去了后院曾经居中的房间,最终在院中那颗冒出些许绿叶的樱树前,矗立了许久。
一袭白衣,拢于背后的银灰长发,渐渐消失在人群中,杜颉离开了临海城。
无边无际的大海中,身着一身蓑衣头戴斗笠的杜颉与几位同样装束的渔民飘摇在大海中。
“收网了,收网了,浮生兄弟,这趟收成就看这一网了。”
“来来,一起拉,我觉得这一网不少啊”
“海神娘娘保佑,保佑……”
“出来了出来,鳟鱼、鳕鱼,还有些螃蟹”
杜颉撸着袖子和其余几人用力的拉着渔网,伴随着渔网的拖出,一条条活蹦乱跳的鱼也随之跳出。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蹲在一旁用手清理这渔网中的“收获”
几人脸上均露出笑容。
足足一个时辰这才算清理完这一网“收获”,黝黑的汉子又将一些极大的、极小的鱼、螃蟹等放回了海中。这才招呼众人回程。
杜颉摘下斗笠,脱了上衣,黝黑的皮肤,胸前一片赤红,却因为皮肤变得黝黑不太明显,双臂也粗壮了许多,这是杜颉出海的第三年,离开临海城杜颉去了瀛国另一处都城,在那里加入了一条渔船队伍,成了名渔工。杜颉入门极快,伸手敏捷,虽然样子中年但却丝毫不输青年小伙子,更是有着一手宰杀活鱼的手艺,经其宰杀的鱼,不但味道独特,就连其保鲜的时间也长了不少,就如同被去了鳞片、内脏还依然活着般,但这一手处理海鲜的绝活,却从未示人。
两年后,杜颉离开了船队,再次其换上了一袭白衣,离开了这里。
瀛国皇城,一处原本偏僻的街道旁,开了特别的店铺,店里只卖两样东西,酒与鱼肉,均不可带走,只能于店里食用。
酒澄澈冰凉,入口甘甜,回味中有一丝苦涩虽不是很烈,但这酒喝上一碗也会有种朦胧的醉意,但这醉意却很舒服,一口下去这一天的疲惫顿消,再配上这里独特的生鱼片,和一些黑色的鱼子,竟然有种极其的特别的鲜美与回味。
老板长得精瘦脸上微微的胡茬,双目若天空般深邃,一头灰发整整齐齐笼在背后,其身穿一身青色短衫。
这店名叫:醉生梦死
空性,便是那刹那的感悟,风经历阻隔还是会朝着远方前行,雨百转千回还是会落向大地,种子蜿蜒崎岖最终会破土而出,雪即使遭遇最初的融化还是会覆盖万物。风再不会穿过墙隙,雨再不会撞击化作飞溅的细滴,种子再不会经历破开土壤见到阳光的刹那,雪也再不会融化在掌心。刹那触碰,感受了就是感受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遗忘了就是遗忘了,懂了便是懂了。空是因缘,性乃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