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病!”
充斥着纷乱杂声的体育馆中,路灿喃喃一声,眼中有些迷茫。
或许是风衣文职男气势太过凛冽,周遭人自觉远离,给他们留下个四五米真空圈。
“先生,外边那个所谓的病人,就是规则病患者?”,路灿又是问着。
“嗯。”,风衣男点了点头。
路灿没有再问,正如他所言,他是个很有边界感的人,即便心中好奇万分,依旧竭力克制着。
对于普通人而言,有些事知道太多,并不是件好事。
一旁郝仁,就浑然没有这番觉悟。
“兵王先生,规则病是啥啊?能杀这么多人?”
“记住,我是文职。”,风衣男纠正道,随手掏出个火机,上锈迹斑斑,老旧得像是八十年代产物。
他点了根烟,猛吸一口,才是幽幽道:“讲也没事,反正今天之后,你们一切都会忘掉的。”
“听好了,这所谓的规则病,只是我们起的一个代称,对一些特殊病人进行区分。”
“至于外边那个,逃院出来的,他所患之病,你们应该听过。”
他忽地语气一滞,调转目光望向体育馆之外,一字一顿:“超雄综合症。”
路灿一愣:“先生,这不是很常见吗?此病出现概率并不低,但不是每一个,都是天生坏种,魔童降世啊。”
一旁,风衣男浅浅咬着烟蒂,在烟雾缭绕中含糊不清说着,“你说的对。”
“所以我们称其为,规则病——超雄综合症。”
“普通超雄患者,病症表现:易怒,有暴力倾向,富有攻击性。”
“规则病——超雄患者,病症表现:杀意冲霄,宛若妖魔。”
听着耳畔余音回荡,路灿没来由的,觉得一阵脊背发寒,究竟是怎样的病人,才当得起‘宛若妖魔’四字?
“文……文职先生,这种病能被治好吗?”,郝仁颤巍问着。
风衣男弹指,抖了抖烟灰,语气莫名有些冷冽,“不能。”
“在这个世上,没有能彻底根治的病,普通病症是这样。”
“规则病,更是如此。”
“他们自患病起,就只能徘徊在黑暗和孤独之中,犹如喧嚣尘世中的一座孤岛,最终被所患之病吞噬殆尽。”
风衣男吸了最后口烟,顺手把烟头掐灭,“每一个规则病患者,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所以他们每一人,都是彻头彻尾的疯子,格格不入于一切,游离在生与死边缘,直至落幕。”
此刻体育馆中,各种哭声,抽噎声,呕吐声混成一片,显得愈发嘈杂。
路灿大概扫了一圈,发现有不少身穿黑色风衣,戴着墨镜,明显训练有素的人。
“先生,规则病如何出现的?”,既然眼前之人愿意讲,他并不介意多听几句。
风衣男则是又掏出老旧火机,摸出一只女式细烟,甚至不忘捏碎里面爆珠。
他喷出口烟气,“规则病啊,其实从古至今,无论东西方,一直有着痕迹出现。”
“据《明实录》记载,国公李文忠,破大同,入漠北,蒙人男子尽屠,小儿尽斩为三段。”
“屠宗室官吏,剖其心,挖双目,将人沿草地拖行百里,胃肠破之体外,更以木刺定于账外,使之暴晒而亡。”
风衣男鼻吸有着沉重,他继续说道:“虽说慈不掌兵,可随着李文忠所行越来越残暴,恰恰是被他病情不断加重的体现。”
“最后在史书上,也不过匆匆两字结局,病逝。”
“还有古罗马历史著名暴君,尼禄,全名尼禄·克劳迪乌斯.凯撒,其弑母,杀妻,纵火,最后记载自杀而亡。”
此刻,听着这一切,路灿双眸晃动,只觉得以往认知正在被慢慢颠覆。
“所以先生,你口中的两人,都是规则病患者,是吗?”
风衣男递出两支细杆香烟过来,“没错,据我们推测,他们同样是规则病——超雄患者。”
“或许是当时统治者安抚民众,又怕人以怪力乱神那套霍乱人心,关于规则病的一切,都是被抹平在历史的褶皱之中。”
“所以真相究竟如何,谁人能说得清楚呢?”
路灿没再说什么,但他总觉得,眼前两米多的肌肉壮汉,抽着细支香烟太过违和,好像还是草莓味的。
“谢谢啊。”
一旁郝仁可没那么多讲究,点头哈腰将两支烟接过,还不忘在路灿耳边别了一支。
“文职先生,再说一点呗,爱听,喜欢听。”,他眼巴巴望着。
风衣男却是低头,指着路灿戴着的那双灰旧线织手套,“畸形?”
“嗯,十四指,天生的。”
“居然是十四指,挺罕见的,不过即使能切除矫正,就算恢复的再好,手掌发力依旧会受影响,所以你自己决定。”
“知道了,谢谢先生提醒。”,路灿鞠了一躬。
风衣男咧嘴笑了笑,墨镜下看不清具体神色,“既然你们想听,我倒是可以多讲几句。”
“规则病,虽然一直存在着,但在这如烟历史长河之中,只是偶尔出现。”
“只在几个特殊的时期,呈现规模性的爆发趋势,且规则病,远不止一种。”
他摇了摇头,继续说着:“可那又如何呢,等待所有患者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没有例外。”
忽地,风衣男语气莫名变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