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病,都是没办法完全治愈的。”
灿阳下,某省医科大,一片绿茵场上。
一长发微卷,露着素白耀眼小腿的女大学生,唇边别着个小话筒,正抬手擦着额头一层薄汗。
在她周围,是一群明显稚嫩很多的少年男女,身着统一天蓝横纹校服。
其中一小平头,冒着一圈青涩胡渣,在那举手道:“学姐,百分之九十的病都无法治好,真的假的?”
女大闻声望去,露出标志性微笑:“百分之九十,只是保守估计。”
“其实在医学界中,还有个说法,那就是世上,没有任何病能完全根治。”
“哪怕我们最常见的感冒症状,同样如此。”
女大说着,就是目光瞟向一旁,精致睫毛忍不住微颤了几下。
“这位同学,天挺热的,你戴着双手套干嘛?”
在她视线之中,是一个体态瘦削,肤色有些病态般苍白的少年人。
他低着头,却是戴着双老旧,起了毛球的线织手套,与周遭身影显得极为格格不入。
“喔,他叫路灿。”,一女生耸肩回着。
“他啊,生来畸形呗。”
“咱们是双手十指,他却是双手十四指,每只手掌七根手指头,可不得遮着嘛。”
听到这话,旁边那圈少年男女,有的不以为意,有的发出轰笑,亦有人微不可查怜悯。
“这位路灿学弟,十四指畸形,是可以通过切骨等方式矫正的。”,女大试着关心一句。
见那少年不搭理自己,女大抬头看了一眼,尾夏的蝉鸣遮不住少年们的窃窃私语,也盖不住他们那颗悸动跳跃的心。
她呼出口气,不由笑道:“各位学弟学妹,你们初入高三年纪。”
“今天来医大参观,一年之后,可有想报考这里的?”
此话一出,几个平时较为跳脱少年,纷纷开口。
“学姐,上医大发媳妇不?”
“什么?你小子想讨个活阎王?没听说某地学医女子,连捅男友一百零八刀,刀刀皆避要害,最后只是定了个轻伤?”
“哎,学医害命,学会计谋财,学师范误人子弟,学法把自己送进去,难搞……”
只是下一瞬,却是些许温热,若雨滴散落一般,带着浓郁腥甜,打在少年们面庞。
“下雨了吗?”,路灿喃喃一声。
他手戴灰旧线织手套,下意识的,便是在面庞抚过,只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抹触目惊心的深红。
“这是,血!”
他瞳孔猛的一颤,一种头皮发麻般悚然感,瞬间涌上心头。
抬头一看,只见周遭几十位少年男女,皆是满脸茫然。
而在他们身上,却是无一例外的,点点滴滴殷红血迹,正如腊梅般迎风绽放着。
“学……学姐?”,一少年惊呼一声。
众人循声看去,刚刚还带着他们,在医大四处溜达的女大,此刻却是浑身僵直,双目无神。
忽然,她雪白脖颈之上,一条血痕开始显化而出,由浅至深。
接着,恍若个精致却断了线的木偶,一颗人头,就那么直直掉落下来,在草地上翻滚着。
最终停了下来,人面朝上,双目圆睁,像是盯着众人,又像是无声诉说什么。
“呜…”
有女生见这般,双手死死捂在唇上,眼中泪花涌现,已然是惊骇欲绝。
另一旁,那女大站着的无头身躯,轰然倒地,只有鲜血“咕咕”涌着。
“这……这是特别节目吗?”,有男生语气发颤,皮笑肉不笑说着。
“毕……毕竟咱们刚刚,才参观完解剖室出来。”
他指着地上,继续道:“你们看,那横切面是气管,颈部动脉,椎骨……”
只是他话音还未落下,便是一抹红光一闪而过。
“砰!”
又一声过后,众目睽睽之下,男生脑袋宛如个涨破囊的西瓜,直接碎开。
“啊……”
“死……死人了……”
刹那间,男女锐利尖叫声起,混合着满地血污腥臭,弥漫在全场每一个人耳膜、鼻腔之中。
一微胖不高,梳着纹理中分的少年,惊恐扒拉着路灿胳膊。
“刚……刚刚那红光,你看见没?超自然现象,还是其它什么?”
“不知道。”,路灿深吸口气,抬头望了一眼。
刚刚还是日光刺目的白昼,却是不知不觉间,天空泛起一层淡淡的朦胧血色,变得有些暗沉。
让人好似置身于西部,那些极度血腥的重口味胶片电影一般,每一帧都是惊悚,诡异,且荒诞。
也是这时,一阵喇叭响起的“滋滋”电流音,响彻在医大每一个角落。
接着,一中年男子颤声出现。
“各……各位师生,紧急躲避,紧急躲避。”
“三环康德精神病院,一病人逃院而出,正流窜之我校。”
“注意,极度危险,极度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