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
他试图拉开披在我身上的外袍检查我的伤势,我反射性的死死的抓着不肯松开。
“让我看看,身上有没有受伤?”
听到他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我才慢慢的看向他。
我摇摇头,红着眼眶,颤抖着声音轻声回答他,“我没事。”
他眉头微蹙,眼神中有些疑惑,抬手摸了一下我的脸,反问道,“没事?”
疼痛让我不得不转头避开他的手。
他的手上还沾着血,散发着血腥味。
“让我看看。”说着,他更加温柔地试图解开我紧攥的手指。
我感受到了他指尖传来的温度,缓缓松开了手,任由他将外袍轻轻拉开。
那一刻,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我们彼此的呼吸声在回荡。
他仔细地检查着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从额头到脚踝,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伤痕。我望着他那专注而认真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他松了一口气,“还好,都是皮外伤。”
说完,轻轻的用外袍再次将我裹住,不自觉的往我身边靠了靠,试图给我支撑和倚靠。
……
吁,马车停下了。
江与之迅速拉开车门。
他俯身而下,将我从车中轻轻的抱起。那一刻,我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刚刚经历的恐惧和不安都随着他的动作消散了许多。
“谢谢你。”我轻声说道,
如果不是他闯进来,我的后果不堪设想。
“你怎么会在?”
“你运气好。”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剩下的话他没说,但我知道他的出现绝非偶然。
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后怕和庆幸交织着。
我更加用力的抓着他的衣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更加贴近他,更加感受到他的存在与温暖。
……
“叫军医。”他迈着大步快速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是,将军。”江与之立刻应声,迅速传达了命令。
不一会,军医提着药箱匆匆而来。
得到他的指示后,迅速而专业地开始为我清理脸上和手上的伤。
他始终站在一旁没有离开,静静的注视着我。
“这身上的伤……”军医问道。
“我来。”
“是,将军。”
军医将纱布和药膏放在桌上。
“出去吧。”
“是,将军。有事您叫我。”军医说完,快速的收拾药箱,退出了房间。
灯光微弱地洒在地面上,映出了斑驳的光影。
他动作轻柔而专注地帮我处理脖颈上的伤。
“还回去吗?”他低沉带有磁性的嗓音打破了沉默。
“回去。”我果断利落的回答。
“那你自己回去吧,我没空送你。”他语气有些不耐烦。
我点点头应道,“好。”
他放下手中的纱布,拿起毛巾擦手。
我起身准备离开,走到他身后的时候。
他忽然伸手拉住我。
再次问道,“回去吗?”
我果断的回答,“回去。”
“不害怕?”他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看穿我一般。
“怕。”我坦诚的回他。
这种事,发生了一次,就不会是最后一次。现在房门也坏了,连最基本的防御功能都没有了。可是,怕又能怎么样。
他盯着我的眼睛,眼眸晦暗难辨,冷不丁的问道,“为什么不求我?”
嗯?
下一秒,他一个用力,顺势将我带入他的怀里,说道,“求我……”
……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
我抬头望着他漆黑深沉的眼眸,一时愣住了。
我有点懵,“什么?”
我实在没想到,
这话会是墨年说的。
月余前,他还对我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我红着眼睛,望着他,半天才开了口,“能不能,求你,收留我和我娘亲一晚……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他已经将她带回了家,还能不方便吗?
他黑着脸吐出了两个字,“方便。”
……
他动作轻柔的将我抱起来,说道,“去洗澡。”
清冷的月亮洒在走廊上,
我挂在他的怀里。
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很难过。
如今的我,从上到下,就好像一个破娃娃一样。
在恐惧和自卑面前,似乎后者才让我更加难堪。
他将我放到澡盆旁,捞起一件袍子扔给我,转身出了门,吱嘎一声,门关上了。
洗澡前,我照了照镜子,忽然发现自己有多狼狈。
脸肿了,嘴角也出了血,眼眶红红的,头发乱七八糟。
在生死存亡面前,他救了我一次又一次。
三年前,我欠他的债尚未还清,
如今又欠了一次又一次的人情,
只怕是将自己卖了,也还不清了。
……
门外,夜色如墨,凉风习习。
江与之手持一封密信,轻声汇报:将军,召了。据他交代,是有人暗中联络他,以重金相诱,让他毁掉一位女子的清白。而那幕后之人,他并未见过真容,只知对方蒙着脸,声音听起来像是个女子。”
他拳头紧握,指节泛白,显然已经有了怒意。
他沉声道,“继续查。”
“是。”江与之应声,正准备离去,却听他又道,“等等,带我去见他。”
江与之一愣,随即就明白了。
欺负上官瑾儿的人,他怎么会放过?
……
司马府的地下室,幽深莫测。
他与江与之并肩而行,穿过曲折的走廊,来到关押那人的地方。
那人蜷缩在角落,面色苍白。
酒已经醒了一半。
看见墨年,眼神中满是恐惧。
墨年缓缓走近,阴沉沉的盯着眼前的男人,“说,都碰哪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就连江与之,后背也起了一阵凉意。
那人抖着嗓子,声音微不可闻:“我,我就是跟那丫头开个玩笑,我也没把她怎么着……”
墨年蹙了蹙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
“强J未遂……”他轻轻的说道。
紧接着,地下室里响起一声声惨叫……
上一次,张少卿在花船上调戏上官瑾儿,被墨年一脚踹断了两根肋骨。
赌场那次,调戏上官瑾儿的男人,两条腿都断了。
江与之深知墨年的手段,可如今幕后主使还不知道,死了就可惜了。他忍不住提醒,“将军,死了是不是不太好?”
墨年的眼神冷厉的看向他。
江与之立即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