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1章 等我一试(2 / 2)莲花楼之红绸快首页

“我想看下信。”他摊出手。

“或者,你告诉我也行。”

乔婉娩避之不理,搀过他胳膊,“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窟前辈说,他也许有把握,能拖延些时间。”

“你明白的。”李相夷苦笑一下。

“他说的是也许,我们总要做两手准备。”

乔婉娩深呼吸一口气,无奈道,“时间没有改。”

“地点……比紫竹林近。”

“就算是辰时,再晚些,赶过去也绰绰有余了。”

“你先回去休息。”

“把精神养好一些,我就告诉你。”

李相夷注视着她眼睛,“你不骗我?”

“不骗你。”乔婉娩清晰道。

“也不会再让我喝安神药了?”

“不会。”

李相夷稍稍放心了,随她回去。

就在坐回床上,准备躺下的时候,脖子猛地剧痛。

而后乌黑的两眼,吃惊一转,被压下来的眼皮盖上。

他倒了下去。

乔婉娩放下手刀,“我只是,言而无信而已。”

李相夷重伤未愈,又给她输了内力,现在虚弱得很,反应也比平时慢很多。

她想要偷袭,不是什么难事。

放倒了李相夷,她又去弄了几卷安神香来。

点炉子里一直熏着,看人还会不会醒。

弄完这一切,她远眺着东方,越发强烈的光亮,不安地等待着。

等待着苍天眷顾。

城郊树林里,窟颜达摸出一只玉哨,长长吹了三响。

一段时间后,林中窜出个镜天宗探子,站定在一二十米外。

窟颜达甩出一封信,“拿去,交给邱无涯。”

这信中,陈述了镜芜山庄防守如何严密。

对抓李相夷这件事,实乃心有余而力不足。

且李相夷伤得腿不能行,短时间内独身赴约,怕是天方夜谭。

最重要的是,他有办法帮邱无涯修复内伤。

邱无涯现在最想要的,不就是内伤痊愈么?

只要他愿意暂缓三天,并答应在这三天内,不伤百姓。

探子接过信,扔出三颗烟雾弹,浓郁的白烟,隔开一道屏障。

等散去时,人已无影无踪。

窟颜达明白,即便追上去,还会有其他探子四下乱窜,让你搞不明白是哪个。

大概是日初时分,探子回来了。

“盟主说了,延缓时间,期间不伤百姓,也不是不行。”

“但你太贪心,三天多了。”

“那他想要多久?”窟颜达问。

“一日,”探子回话,“只算白天。”

“日落时分,游戏继续。”

窟颜达额角青筋一突,“一日便一日。”

他从怀里摸出那颗绿莹莹的猫眼石,长久地注视着。

心中似有千万根线,牵扯在上面。

他这颗里面的半生功力,是师父的。

一直以来,都舍不得用,也不愿用。

如今,他要一把攥过那些线,生生扯断去。

希望师父,不要怪他。

他心一横,将石头抛出去。

探子抓过石头,却没立即走。

“还有,你给的代价太少。”

“他还想要什么?”窟颜达皱起眉。

“你的一臂,”探子一字一顿道,“右边。”

窟颜达右手一动,有瞬间的发麻。

果然,邱无涯不会因为一块石头,就轻易应承。

右手……他扯唇一笑。

笑中含着,柿子未熟时的满满酸涩。

不过,也还好,使左手刀未尝不可。

只是,他不是一个擅长表达的人,所以总是弹琴。

一只左手,日后怕是不好拨弦了。

如果以后,吉娜想要在草原上起舞的话,谁来给她伴奏呢……

以后,以后的事情再说吧。

他左手抽出马刀,闭目一咬牙,凌冽的银光一闪而过。

地上砸出一道闷响,整条手臂落下。

切口处鲜血淋漓,手掌处则静静地半蜷着。

他疼得攥紧刀柄,似要把它攥碎去。

而后看也不低头看一眼,提着沥血的刀,利落转身而去了。

一刻多钟后,逐州城,一家暂且无人的医馆内。

专心致志拉抽屉取药的大夫,甫一回头,被个高大的独臂人,吓了大跳,以至于药洒了满地。

那独臂人左肩上,还站了只凶巴巴的黑鹰。

“您您您,您是来处理伤口的?”

大夫一时不知该怕人,还是该怕鹰。

“劳烦,”窟颜达点头,“先给我拿份纸笔。”

大夫二话不说拿来,还帮研好墨。

窟颜达左手笨拙地抓住笔,一点也不比握刀顺手。

下笔前,他抬眸看了眼大夫。

“我回避。”大夫识趣走开。

窟颜达这才下笔。

不过,他现在写不了太复杂的字,还有太长的话。

只写了个“一”字,“白”字,还有“日”。

落款,他的名字太复杂了。

只好掏了把镖出来,将有标志的细小把柄折下来,卷在信纸中,插入信筒里。

他拍下黑鹰,“去。”

黑鹰振翅,钻出医馆,翱翔于空。

一日的时间,可不好浪费。

送信这种事,还是交给家里养的鹰吧。

包完伤,他还要去找邱无涯的据点。

黑鹰飞去了镜芜山庄,乔婉娩取下信后,心中一喜。

同时也感到奇怪。

这鹰瞎了只眼,确实是窟颜达所说的样貌。

镖的样式,也是原来的样式。

只是这信,为何变得如此简短而潦草。

细看的话,与之前的运笔痕迹,又相差无几。

镖为何要折断,总不能单纯是因为,好放进信筒……

当然,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用竹哨召来只鸽子,给李莲花他们去信。

李莲花他们,收到“地点已改”的那封信后,正糟心,又火急火燎地往断云崖去。

“新邱的黑心佬烦死了。”南宫弦月骂骂咧咧。

“本少爷诅咒他,吃饭喝水的时候噎死!”

“这怎么够。”方多病也嘴巴叭叭的,宣泄个不停。

“他最好是出恭的时候猝死,遗臭万年!”

“你们两个上机关条了是吧?”小笛飞声冷言冷语。

他听得耳朵疼。

笛飞声也一样,脑袋嗡嗡的,跟旁边环了蜜蜂似的。

他睨了那俩蜜蜂一眼,“闭嘴!”

俩蜜蜂向来与他们不对付,一说更来劲了。

“我们还没骂完呢。”

“骂一路了,也差不多了啊,歇一歇歇一歇。”

李莲花疲倦地揉揉眉心。

“这有时间,”他微一扬手,“不如想想怎么办。”

他话音刚落,天空俯冲而来一只鸽子。

“阿,”李莲花仰头一望,止住“阿娩”的发音,“乔姑娘又来信了。”

“但愿别是坏消息。”

他止步伸手,让鸽子停小臂上。

取信抖开,鸽子已盘旋而上。

几个人凑在李莲花左右瞅,神色明显松了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