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吧,你看看你,那么爱哭,眼泪都掉到了馍馍上。”
陶笛有意引自己的妹妹笑,他故意嫌弃地看着那个白馍,“啧啧啧,它都该咸了。”
“哪有......”
果然,陶玲轻打了一下他的肩,随之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好了,哥你也吃。”
陶玲止住笑,她把白馍掰成两半,把那半边大的给自己哥哥递了过去。
陶玲其实已经快饿得不行了,肚子里空空如也,每日的口粮实在少得可怜。
能上船的乡民都是交钱买了船票的,而且每日还可以凭借票根领取一碗稀得如水的米粥和一个喇嗓子的粗粮窝窝头。
不过,不论难吃,那黝黑的窝窝头也就女子的拳头大,远远比不上又软又大的白馍。
一粥一干粮,虽填不饱肚子,倒也饿不死人。
“快接过去呐,哥。”
陶玲捧着手中的白馍,偷偷咽了口口水。
“哥已经吃过一个了,现在再吃就涨肚子了。”
陶笛避过视线,没有去看近在咫尺的大白馍,不过他的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这不是瘪的嘛。”陶玲毫不客气地拍了一下自家哥哥的肚子,“得得得,你的谎话我可都要听烂了。”
陶玲直接野蛮地把那半个馍塞进了陶笛的嘴里,还得逞地笑了笑,“不过现在也挺好,哥你的小肚子都没了。”
很快陶笛就有些惊慌失措地捏着那半个馍,他看它——
它原本是个不规整的半圆,但现在那个半圆上又突然多出了一个豁口,还排了一圈整齐的牙印......豁口周围有些湿润,那是他的唾液。
原来自己刚才已经咬了一口了吗?可是口腔中、喉咙里好像也没什么感觉,看来是自己咽得太快了,甚至都没有怎么咀嚼。
“好了,哥,一起吃吧!”
陶玲看自己哥哥这个憨样就想笑,不过她也没忍住咬了一口。
唔......好久都没有吃到过细粮了,她竟不知白面中竟然还有甜味。
“好吧。”
陶笛终还是接受了妹妹的好意,他只是把自己那大半个馍又掰了一半塞回给了妹妹......
“可以给我也掰点吗?”
一道细弱的女声响起,在空旷的甲板上显得突兀非常。
陶玲被吓了个冷颤,急忙把手中哥哥给的那一小半塞进了自己的怀里,嘴上吃着的那半个呢,则从原本不舍的细细品味到现在的囫囵吞食。
她一咬就是一大口,恶狠狠的。
陶笛也没好到哪去,他皱眉看向声源的方向——
原来......是小兰。
她此刻的目光紧紧地黏在了陶玲胸口的衣服上,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给我几口就好,我太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