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在为自己而活。
至少我看不到。
一位父亲谋死了自己的妻子,另一位父亲贱卖了自己的女儿。
于是我便成了这一家四口里唯一的外人。
我曾经离开过一次家。
那是我十几年里唯一清晰的记忆。
那个丑胖的光头笑着把一碗昏黄的面汤放到我眼前,在我狼吞虎咽完里面所有后抬手指了指厨房。
又由于我摔了2个碗,还债的时间又被延长4个小时,也因此,我有幸在这里度过夜晚。
以避开那种寒冷,
以及那种寒冷的孤独。
而那种寒冷的孤独的自由,
我当时有多惧怕,
现在就有多怀念。
后来,后来,那个老板不见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却也隐隐有种悲伤。
我再没出那门一步。
与我有关的人的死,不仅因我的父亲,更因为我。
除了我的弟弟。
那个很喜欢笑的孩子。
那个仿佛披着阳光的孩子。
那个受着全家人的喜爱的孩子。
全家人。
可我是外人。
可他是我弟弟啊,
是唯一一个在我受伤的时候会递上药,在我难过的时候会给我拥抱的人。
可他凭什么笑呢。
如果他和我的经历换一换,我也能笑得开心的吧。
我在房间里对着镜子摆弄自己的嘴,试着让弧度自然些,
却总做不到。
羡,嫉,恨。
直到那一天。
他差点就死了。
我干的。
吗?
他们都这么说,害得我都差点信了。
害的他都信了。
明明那场宴会那么多人。
可为什么。
偏偏是他。
而又好死不死,
我在他旁边。
偏偏,
偏偏,
偏偏。
直到我在我自己房间里看到那柄带血的刀。
被藏得恰到好处的隐蔽。
那柄只有我见过的,
长久被放在父亲房间里的刀。
华美而丑陋。
姜志云!
我从来都恨着的那个人。
当然,
没人能否认他的强大,
姜这个姓氏到他手中才真正为世界所知。
在这个能轻易被颠覆的世界里巍然不动,
在这个诡谲莫测的社会间拾级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