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商婴敛起眼中的情绪,“并无,这只是一张普通的欠条。”
一张小楷十分整齐秀美,细看之,笔锋锐利,有着像竹叶一样锋利的骨相。
“公子向来不问这等琐事,是否觉得刚刚那人有些可疑?”
不过是一件小事,公子却亲自管了,还要一万两做赔偿,如今还拿着欠条翻来覆去地看,实在不像平时所为。
秦商婴把欠条仔细折好,收到怀中。
风剑眼睁睁看着自家主人的动作,冷若冰霜的脸似乎有了几丝裂缝。
“那人的目的或许与我们此行一样。”
一句话把胡思乱想的风剑拉回现实,“您是说隔壁?”
觞歌一番辛苦,终于把夜明珠呈到程自谨面前。
程自谨爱不释手地把玩,“离拍卖开始还有多久?”
“回公子,还有半个时辰。”
程自谨打了一个哈欠,“那正好本公子折腾了一通也累了,我先睡一觉,开始了你再喊我。”
“是,觞歌就在门外,有什么事公子尽管吩咐。”
程自谨困得厉害,点了点头就直接躺在了榻上,门被合上的一瞬间她同时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明,没有丝毫方才的困倦。
她立刻从床上起身,从里衣里掏出一个牛皮做的袋子,充满气后系上口,放在刚刚块镶嵌夜明珠的墙的地上。
她把头枕在牛皮袋做的枕头上,靠近墙上留下来的坑,她隐隐约约能够听见旁边“生”房中有两个男子的声音说话,但是却听不仔细。
没想到这琼觞楼的墙还真是不简单,弄了这么大的坑,还有她的矢服枕头,居然还是听不清楚。
离拍卖开始就剩半个时辰,她必须采取行动。
程自谨破窗而入的时候,“生”房中的王松志和许邑刚结束与两个貌美酒妓的翻云覆雨。
两个酒妓被吓得一边尖叫,一边拿衣物遮蔽身体。
程自谨则抓住离她较近的王志松,拿出一把匕首横在其脖颈处,威胁其他三人:“若想他死,各位尽管出声。”
许邑是个长得瘦高,眼睛细长,他堪堪抄起一件衣服拢在身上,“大胆贼子!你可知我们是……”
锋利的匕首压进脖颈,鲜红的血像一条细线,顺着匕首流下。
已经被吓得直哆嗦的的王志松,看到自己脖子滴下来血,更是冷汗直流。
许邑看到这一幕,不再说一个字,看着程自谨的眼神是又怕又怒,两个酒妓抱成团缩在一旁。
“看来只有这样,许大人才能听懂在下的话,后面在下问一句,两位大人答一句,若所答之言有一句为假,我便在王大人的脖子上割一刀,两位大人不如猜猜,第几刀后才会血流而死。”
许邑和王志松都一言不发。
程自谨满意地点点头,“既然大家都不说话,在下变当两位默认同意了。”
程自谨无视许邑愤恨的目光,直接开口,“第一问,兵部是谁与你们勾结,贪墨了滇军向北云国开拔的军需之物?两位一个是兵部左侍郎,一个库部知事,不要同我说你们不知。”
许邑和王志松纷纷睁大了双眼,王志松不知何来的胆气,冷声质问,“你是什么人?”
程自谨手一动,鲜血就从王志松的脖颈中涌出,“我没什么耐心。”
王志松眼神发狠,“你即便是杀了我,我也绝对不会说。”
程自谨眼睛微眯,盯着面前的两人。
突然,王志松撞向程自谨手中的匕首,脖子一横,鲜血瞬间迸射而出,他瘫在地上,身下一大片血迹,转眼就没了气息。
温热的血溅了程自谨一身,她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许邑看着地上流到脚边的血,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闭上眼下一秒唇角流出鲜血,倒在地上,竟是咬舌自尽了。
忽然间,两人都自杀了。
程自谨愣在了原地,脑海中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慢慢浮现。
两个酒妓趁着程自谨不注意,冲到外面大喊:“救命啊——杀人啦,救命——”
外面一阵骚动,程自谨翻身跳下窗,下面便是琼觞楼修建的外院莲池。
程自谨任由自己沉到池底,夜色浓重,琼觞楼的人一时抓不到她。
于是她向东游去,看到一个楼里的侍女在岸上脚步匆匆,手中承盘中放着衣物。
她游上岸,绕道侍女身后,一个手刀将人打晕。
程自谨隐藏到暗处,换上衣服,借着池水洗掉脸上的伪装,一张清丽的脸露出来,她随手盘了一个发髻,打开前面一扇不起眼的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