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长得像巴鲁?”
刘贵拿起腿上的毛毯就要擦嘴,见卿柠略一皱眉,又放下,自小桌下的抽屉拿出绸帕,边擦边道,
“说起这事,你真要好好感谢我。”
“那你为何又把他杀了?既然能为你做这种私密的事,应该是你信任的人。”
“你说,什么样的人最能保守秘密?”
刘贵不答反问,重新靠在稠垫上,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望着眼前这个和自己来自同一世界的人,卿柠不觉一阵心寒,
“没想到你竟如此毫无人性!你知不知道自己手上沾了多少无辜人的血,凭你做的这些事,都够被判好几次死刑的!”
刘贵猛的坐了起来,指着卿柠暴怒道,
“你他妈算什么东西!竟在这儿审判起我来了!我想办的事就一定能办成,谁要敢挡我的路,都没好下场!你以为你给那些穷鬼讲了几堂课,献点爱心就了不起了?是,跟我比,你确实是个大好人,可好人能当饭吃吗?看看你现在,还不是落在我手上!今天要不是我刘贵伸手拉你一把,你现在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算看出来了,在哪儿都一样,全都他妈是弱肉强食,只要你有本事挣到钱,别人就会尊重你,巴结你,拿你当人看,谁还管你是好人坏人?等将来我回去,照样是资产千万,不,上亿、上百亿的亿万富豪!几辈子吃穿不愁,而你呢?永远就只能当个穷教书的。”
卿柠看着恼羞成怒的刘贵,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刘贵盯着她,“你笑什么?”
“原来你比我更爱做梦。”
卿柠摇着头,继续笑着,笑得眼泪几乎都要出来。
“你这个疯女人!!”
卿柠慢慢收住笑,看着刘贵,眼里满是嘲讽和怜悯,
“你以为把我们抓住就能回去?真是天真。告诉你,祭天金人被汉军抢走了,昆巴拉巫师死了,地下通道全塌了,龙城现在除了一片火海,什么都没剩下,你想跟着我回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话音刚落,始终没有说话的太塔身子一震,低喊道,
“坤兰诺!”
卿柠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但是已经晚了,刘贵直愣愣的盯着她,布满血丝的瞳孔慢慢放大,
“你说什么?”
卿柠闭上了嘴。
刘贵抽动着嘴角,眼里射出阴毒的光,低吼道,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祭天金人怎么了?”
“被汉军抢走了。大火把龙城烧了个精光,不信,你可以派人回去看,龙城现在什么都没了,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
刘贵不敢相信的看着卿柠,又将头转向太塔,
“老太婆,你说,是不是没有祭天金人,我们就回不去了?”
“该说几年前我都说了。”太塔淡淡答道。
“那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太塔摇摇头。
刘贵爬过来,一把抓住太塔的衣服,眼中透着不可抑制的疯狂,
“哪里还有金人?快说!我有的是钱,不行再买一个!要是买不到,我就派人去偷、去抢!只要能得到金人,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等汉军走了,我们再重新把地道打通,那个老巫师死了不要紧,不是还有你吗?你也是巫师,你也会做法,你比昆巴拉厉害多了,反正还有时间,我们可以慢慢准备,等准备好了,到时候你就能把我送回去了,嗯?”
“放开太塔!”卿柠喊着。
刘贵不理会,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太塔,等着她的回答。
太塔面无表情,只再次摇了摇头。
车内死一般的静。
“就是说,我俩都、都回不去了?”
许久,太塔才轻轻点了一下头。
刘贵手一松,放开了太塔,退回到车厢一角,浑身瘫软的靠在车上,两眼变得涣散,许久才喃喃自语着,
“回不去了......我等了八年,头发都熬白了,三年前,只差半天,让我错过了,后来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以为过两年就能回去,竟然还是回不去,老天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一次又一次,这也太他妈讽刺了......”
卿柠见他受了刺激般,不停自言自语,忙悄悄看了敖斯木一眼,背过身往他那边侧过去,敖斯木会意,也慢慢靠过来,一点点够着,想要解她手上的绳结。
“既然都回不去,那我就先杀了你!——”
刘贵突然手握一把匕首,嘴里胡乱叫着朝卿柠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