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2月29日,金紫桐清醒后的第960天,病友马哈迪送给金紫桐一本英文版的《唐?吉诃德》。
“送我书干嘛?”
“我今天就出院了,这是临走前给你的礼物。祝你早日获文学奖!大文豪!”
金紫桐翻了翻书,抬起头来平静地说,“保重,祝你早日升官!
紧接着,莫哈末泰益也消失了。
2012年1月,杰里迈亚来到了舒离医院,作为重度精神患者,护士们知道他杀过人,都不敢和他过多接触。
金紫桐喜和他交谈中,他总是反复强调自己是精神病,强调的过多反而欲盖弥彰。可问到他的杀人动机时,他表演欲十足的疯癫劲就瞬间湮灭,两眼弥漫了一层踩空般的失落。
4月4日,清明这天,医院里又转来了高志成。
护士们消磨闲暇时光的方式就是聊八卦,从护士口中,金紫桐得知高志成是高升集团的四太子,因为精神问题将小弟推下楼而被家人送进了医院。
高志成挺乐意找金紫桐聊天,因为她是整个医院里唯一一个聊得来的正常人。
5月5日,立夏后,焦灼的天气也掀起了全院病人疯癫的激情。两人打算策划一场越狱行动。
高志成要金紫桐拉拢寇沁丹。金紫桐说寇沁丹跟她妈太像了:一方面想摆脱她妈妈的影子,偷偷给金紫桐无限的自由;另一方面又复制了她妈妈,对金紫桐产生了病态的爱,只想把她变成自己的专属私物,是不可能放她走的。
2010年年末的那次停电事件伤亡严重,院方也认识到了这方面的问题,于是向上面申请更换电子安保系统。
舒离精神专科医院是一家私人医院,由于更换设备和大型整改耗资巨大,上面一拖再拖,只应付让医院加强事故演习训练,象征性地加了几个走关系的保安。
直到2012年6月,这方面终于有了动静。这次既是危机也是转机,加速了他们的越狱计划,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想逃出去就更难了。
寇沁丹跟金紫桐说:“我们开大会说,医院打算给安保系统来次大换血,听说是高升集团赞助的,7月份基本上可以动工了。”
金紫桐问:“哪个高升集团?这么有钱做公益?”
“新来的高志成那个病人你知道吧,就是他家的集团。”
“这是怕他在医院不安全吗?特地给他加强安保。”
“听其他医生说,是他哥为了他搞的。”
“怎么换血?不会在医院里特意给他家公子盖个大别墅吧。”
“不不不,整个医院都改。
从里到外的门都要换,以后方便得很,都不用刷卡了,全部换成人脸识别。我看别的对我们也没多大用,最好的还是病房区要安喇叭了,再也不用我们每天费劲地在外面喊了。
草地四周的高墙后期都要加高加固,还要升级电网和警报系统之类的。以后还要多加一些保安和什么……处理伤害性事件的,反正挺专业的人。领导承诺说我们护士被病人搞伤的情况会少多了……反正,挺复杂的吧,领导吧啦吧啦一大堆。”
“给你们开会,不就给你们画个大饼,告诉你们以后工作轻松,留在这好好做牛做马吧。”
“之后要开好多个会呢。工程量太大,不好处理施工人员和病人之间的问题。上面在找各个科室给实施方案,搞出来后还要演练。反正破事一大堆,搞得人头疼。上面难为中层,中层就要难为我们。”
金紫桐把这事告诉了高志成。
高志成听后大骂道:“妈的,这个畜牲果然不会放过我!”
“我一直不理解一件事,为什么不直接杀你呢?这么大费周章、费钱费力的,不如直接找个人把你弄死在这医院,还没人怀疑,多方便!”
“我大哥和小弟都死了,三妹怎么说也是他同父同母的手足,最重要的是她丈夫家也有势力,不好搞。如果再搞死我,会有人怀疑的。”
“大家又不是傻子,你老爸住院后,这个节骨眼上,你大哥和小弟意外死了,谁不知道是背后操作的,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再多你一个又何妨。”
“把我困死在这,可比杀了我有意思多了。”
“你好歹也是高升的四太子,混了这么久,不可能连个心腹都没有吧?就算你哥派人严加监督了,还是能偷偷搞出点名堂的。”
“你什么意思?”
“你买通了里面的护士吧!给你发的药应该不是给你开的药,平时也是靠她和外界联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