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张大哥了。”陆鹏笑着坐下。
这场戏自然是演给乡兵们看的,对这些人来说军法这东西还真就隔得有些远。以前管教他们的都是官府的皮鞭和棍棒,有了这样一出戏,才能真正震慑住人心。
那首级则是从石管营那里找来的,是一名重罪当处死的死刑犯人,当时便在校场外斩首,其人和张桃虽然相貌全然不同,但却是一般的脸黑,而那满是血污的首级拿出来,人人都吓呆了,又有谁会仔细去辨认?
“俺的戏演得这般好,杜大哥是真的一点不会,就知道板着张死人脸发呆,俺要是那些兵,指定能看出不对劲。”张桃摇头吐槽道。
陆鹏笑道:“倒不至于,杜大哥本来也是这样的人。”
谢小六在旁边有些怏怏的,本来预定他也要站出来演一场,是在张桃被斩后,大哭着出来指责陆鹏忘恩负义不念旧情,杜和贪图富贵罔顾兄弟,然后抱着首级大哭而去。
本意是让经过看着更真实,但陆鹏想想觉得太麻烦,谢小六又这般小年纪,万一演砸了就不好了,于是便将这出戏删掉了。
“张大哥,只是从今往后,你怕是不太能在这城里抛头露面了。”
“俺只听相公的安排便是。”张桃嘿嘿地笑道。
他之前便跟陆鹏说过,不愿再去军中。他是个跳脱张扬的性子,不爱受那约束。
陆鹏笑了笑,悠然道:“张大哥可愿意出海?”
“出海?”张桃和谢小六听得同时愣住。
“没错,张大哥你们有所不知,这海外的风物,那才是真正的独一无二。”
陆鹏便随意地向两人讲述了一番海上的风景故事,讲起这天地之浩大,海洋之辽阔,不一时间便听得二人热血沸腾。
张桃一拍桌子,兴奋道:“好相公,这正是俺想要的!俺就要乘着大船去海上乘风破浪!”
谢小六忙道:“还有我!我也去!”
陆鹏笑道:“先不要激动,现在还不成。第一是我们还没有船,第二是想要出海乘风破浪,还得先学会船上的本事。我已有安排,你们同意的话就先去学学。”
张桃二人都无异议,陆鹏替二人安排的便是石仲康的一艘船,这段时间里他与石仲康、周宏义又来往了数次,才知道这钦州的豪强,大都有自己的海船,从钦州港沿海路往广州一带去,比陆路方便得太多,更可私贩许多货物。
陆鹏和姜西平等人对钦州的发展有过许多讨论,但有一点他心里是确定无疑的,既然有出海的港口,海贸是绝对要发展的。
将张桃送到石家的船上后,接下来几天里,校场操练的水平也是明显地得到了提升。
这场戏算是没白演,之前散漫到骨子里的乡兵现在一个个诚惶诚恐,生怕就被下一个拉出去砍了。
其实这倒也没错,真有人再敢违反军法,陆鹏也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