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的分配一向由阿妈负责,虽然艰难,但她必须做出抉择。
她正要开口,忽听见洞外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妈!来帮忙!”
兰花立刻跳起来,风风火火朝洞外跑去,不多时又折返回来,跳着脚高呼:“快来!鱼!好多鱼!”
众人一涌而出,张天和枭抬着满满一竹笼的鱼哼哧哼哧地爬上来,把竹笼往人群前一放,再也坚持不住,四仰八叉躺倒在地,望着天空呼呼大喘气。
张天一阵头昏眼花,呼吸如有刀割,喉鼻隐隐生疼,枭更是腿脚抽经,整个人蜷成一团麻花,疼到面目扭曲。
本来就腹中空空,还负重爬山,也就是原始人的身板抗造,换作现代人,早嗝屁了。
他俩筋疲力竭倒下,人群却爆发出兴奋的呼声。
人们发疯似的冲上来,六七十斤重的竹篓,虎头一把抱起,看他的样子,还留有余力。
男人们簇拥着虎头,争相摸笼子里的鱼,仿佛捧起的是大力神杯,哪怕坐了整场冷板凳的替补也与有荣焉,非得蹭一下不可。
把笼子里的鱼给吓坏了,死鱼眼瞪得一个比一个抽象。
女人们要来扶张天和枭,两人立刻爬起来,硬挺着走回洞穴。
阿妈终于松了口气,这一大笼的鱼,再加上冬笋和猎物,不仅够今晚饱饭一顿,还能留一点当明早的口粮,艰难的抉择可以不必做了。
枭向族人们吹嘘起和天一起钓鱼的事,见众人不懂何为钓鱼,便照搬张天的话,很神气地说:“钓鱼就是把钩子扔进水里,等鱼儿咬钩!”
“什么是钩子?”
“钩子就是……”
枭想起鱼竿没带回来,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忽然想到张天随身带着几个,喊道:“天,你还有鱼钩吗?给我一个!”
部落极少吃鱼,甚至不知道要给鱼去鳞,见虎头一棒子把鱼脑壳敲碎,用竹签串好后便想架到篝火上烤,张天赶紧制止了他。
他用骨刀给鱼去鳞,然后把鱼剖开,去掉血液、内脏和骨头。
血液用水袋收集起来,晚饭时要分给众人喝掉,其中含有人体所必需的维生素、矿物质,更重要的是盐!
内脏几乎不用掏,剖开肚子就滚出来,哺乳动物的内脏需要单独清理,尤其是肠子,原始人可以不计较口味,但不代表他们会接受九转大肠。
听到枭的喊声,张天从衣服褶层里摸出一个鱼钩扔给他。
“就是这个!鱼儿咬住这个,就跑不掉了!”
枭又开始眉飞色舞地炫耀起来。
阿妈从枭手里接过骨鱼钩,不敢相信男人们用长矛都扎不到的鱼,这样一个简单的东西,却能一抓一个准。
她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个所谓的鱼钩打磨得很细致,尤其是尖端部位,比骨针更加锋利,神奇的是,尖端内侧竟然还有一根倒着的针,她想不明白是怎么磨出来的。
“你做的?”她问枭。
枭摇头:“天做的!钓鱼也是他教我的!”
阿妈抬头,找到男人堆里的张天,发现他在教男人们处理鱼,更觉得惊奇:一个九岁的小孩,没学过磨制骨针,也没有参加过狩猎,怎么一下懂这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