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书中自有黄金屋(1 / 2)我教的纨绔篡位后首页

听扶松所言,沈清容生活得极为健康,从不吃路边的小摊。

但于黎云书而言,关州最有烟火气息的地方,偏在这些吃食之上。

她问不出所以然,只好依着自己的口味,挑些东西等沈清容出来。

关州的羊肉抓饭是一绝。

糖画是传统小吃。

龙须酥是经典点心。

全都拿上。

她准备好后,便提灯立在关州府外,等沈少爷出来。

虽然时辰已晚,但在关州府外等候的人并不少。满巷都是橙黄的灯火,放眼望去,宛若人间星河。

今年府考的题大概有些难。不少考生一边往外走,一边啪嗒嗒掉着眼泪。

沈清容考得似乎还不错,走路都有点飘。他瞧见了黎云书,一脸春风得意地上前。

正准备炫耀几句,忽然转了口,“什么东西这么香?”

黎云书将羊肉抓饭递给他。沈清容打量了它片刻,道了声谢,“我回府吃吧。在路上吃东西,总有些不太好。”

知道他爱面子,黎云书没有多说,“看起来你做的不错。”

沈清容很是骄傲,“会做的都做上了,不会做的都猜上了。”

“有些什么题?”

他偏过头,“最简单的题,是出了几个句子,让我们分析作者的意图。”

“比如?”

“我记得有一句,是‘举世非之而不加沮’[1]。”

“哦。”黎云书点头。这句话她有讲过,当即松了口气,“你答上了么?”

“我说,这句话的意思,是要多鼓励别人。”沈清容一脸认真,“全世界都要非常努力地夸赞他,不要让他感到难过。”

黎云书的步子顿住了。

她刚刚放松的心唰一下又悬了起来,“还有呢?”

“‘怨灵修之浩荡兮’[2],是说天底下有很多怨灵,他们全都出来修东西,就会修出一个浩荡的大工程。”

她觉得当头受到了重创,“......还有吗?”

“还有‘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3]。”沈清容点头,“我觉得,他的意思应该是,给这个人看手相,因为手相不好,把别人说哭了。算命的就很无语,他只好一本正经地又胡说八道一遍,因他说得全是废话,活活噎到了自己。”

“......”黎云书缓缓攥紧拳,“还有没有?”

沈清容看了她一眼,察觉到她情绪似乎不怎么好,但他自认为没得罪她,便快乐地继续:“剩下一个就简单多了,是‘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4]。我想这不是很容易吗,是说对人动心之后,如果还一直忍着自己的冲动,那这个人十有八九是不太行。”

黎云书:“......”

她如身后着了火一般,越走越快,巴不得把这家伙甩得远远的。

沈清容忙追了上去,“小秀才,你怎么了,走这么快干什么?”

“你以后......”黎云书咬牙切齿,“别说是我教的你!!”

她只觉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她教了两个月......整整两个月!

怎么就教出了这么个家伙!

怎么就......

挫败感铺天盖地袭来,她觉得眼前隐隐眩晕,耳旁传来他关切的询问:“生气了?”

“你别同我说话。”

黎云书没好气地应声,鼻尖被气得有些发酸,“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逗你玩的。”

面前探来一串糖画,她循之望去,见沈清容得逞一笑,“少爷我像是这么没文化的人吗?就是看你天天一脸严肃,想引你笑笑。别生气了,嗯?”

她看着面前的糖画,看他朝自己扬眉,本想继续板着脸,终是无奈地笑出声。

“罢了。”

黎云书轻轻瞪他,“你最好是在说笑。”

她陪他走了很长一段,走到沈家面前时,她道:“对了。我同沈夫人说,只教你教到府试。若你这次府试过了,我也该去备考了。”

沈清容睁大眼,“你以后,不教我了?”

“不教了。”

他怔在原地,张口想说些什么,又寻思人家备考是天经地义,总不能一直打扰她,只得将杂七杂八的情绪咽了回去。

“李夫子比我厉害得多。你日后跟着他,能学到很多东西。”

黎云书嘱咐着,“他又同你爹是故交,只要你肯学,必定有很多值得学的。”

“......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你教和他教,不一样。”

黎云书疑惑看他,“夫子的学识远高于我,能算是大邺最厉害的文人了。你听他的课,该觉得庆幸才是啊?”

“......”沈清容一想日后都是李谦教自己,就觉得自己肯定学不进去。思来想去许久,沈清容总结道:“你的脸不能打,他的脸可以随便打,所以不一样。”

黎云书:“......”

这就是他从前天天被李谦追打的缘故吗?

“也罢。”她叹气,“反正我一直在书院,就算不教你了,日后你有不会的东西,大可来问我。”

沈清容应了。

他把黎云书送回家,看着她拐进木门中,想到今后再也不能堵在门口找她背书,无端还有几分惆怅。

这念头一起,他立刻在心里呸呸呸了三声。

“背什么书,最好这辈子都别来找她背书了!”

正惆怅着,扶松道:“少爷,您府考的时候,黎姑娘遣人给您准备了大惊喜,放了满满一屋呢。”

“满满一屋?”

沈清容一愣,喜出望外,“她居然还会给我准备东西?是什么?”

扶松答得规规矩矩:“是您最喜欢的东西。”

他最喜欢的东西?

是画?是酒?还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