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指尚未够着他衣领,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我整个人就被拍到了船舱板上,额头重重地磕到了舱顶的铁片,再站起来便有些天旋地转。
我转过身盯着那人以及他周围的三个重影,咬了咬牙关,本仙子不发威,倒让人当成了软柿子捏,且看我今天拿不拿得到你袖子里的红尘珠!
我提了口气,顷刻来到了他衣袖前,正准备伸进去掏珠子,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这人的动作竟是比我还快!
“不是渡娘,竟是个女贼人。”他拽着我拉到他面前,口里说着“女贼人”时散出的气息就直顶顶地喷到了我的脸上。
喷得我开始发焦,“休要空口白牙污蔑了人,我自是渡娘,正正经经的渡娘!”
我挣扎了一下,没有把手腕挣扎出来,却又被他拉近了一分,“渡娘如何会不守渡娘的规矩,做起了偷抢的勾当!”
这渡娘的规矩到底是怎么个劳什子规矩!
本以为渡娘这行当左右不过是划个船,不要翻了船把客家丢进了水里,这生意便是是成了。如今看来,这渡娘也是个规矩林立的行当,稍有不当便拿不到那红尘珠。
我正思量着,恰好这公子身后的窗户外漂来了一艘渡船,真真是天助我也,便是不懂那规矩,本渡娘现学现卖总是可以吧!
我深吸了口气,穷尽了耳力和目力,看到那艘渡船粉色的帷帐中,有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粗粗来看倒和我们这边的情形大同小异,差别不过是对面的两人是互相拥着,这处则是对面的公子扼着我的喉脉。
再细细一看,终是被我寻到了个极大的差别,对面那两人的嘴唇竟是贴在一起的,纠缠地很是激烈,看起来那男身凡人似是正在从渡娘口中猛吸着什么。
看到这里,我突然了悟,渡娘渡娘,不仅是要渡江,竟还是要渡气!
难怪这冷面公子说我不懂规矩,又难怪那胖子凡人几次三番地想要扑过来,如今看来怕都是为了渡气来的。
可惜了胖子的那颗红尘珠啊!我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尚未摇个完整,喉脉又被这公子攥紧了几分。
“这般波动的喉脉,又怎会是与天地同岁的无流河渡娘!”他眼色颇深,看着虽尚平静,但感觉得到这平静后面掩着狂风暴雨。
这公子面相是长得天上难找地下难寻,但这脾气却着实暴躁了些,左右不过是想渡个气,直说便好,何至于一言不合就动了手,倒不如那胖子干脆和善。
想了想他袖子里那颗黄澄澄的红尘珠,我盯紧了脸前微微泛着粉色的嘴唇,贴了上去,他睫毛轻轻一颤,扼住我喉脉的手就微微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