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是谁啊???” 落地就吵的不可开交的三十六振刀子精终于是让立瓷没了耐心。话音刚落,场面瞬间归于沉寂。三十六振刀对着废墟乖乖坐了一排土下座。 “阿鲁基SAMA万分抱歉!!!” ……………………………… “哈哈哈小姑娘别生气,这个送给你” 三日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个银白色的手镯,刻了好几道复杂繁琐的花纹,上边挂着个小铃铛,铃铛上的纹路似乎是他刀柄上的新月。三日月将手镯套进了她的手腕,瞳孔里的半轮弯月闪着潋滟的光,难得严谨地告诫她, “姬君,请一定不要摘下来” 三日月来了这么一出,立瓷气都不好撒。她不知道天花板裂了该找谁修,只能报警。少的可怜的生活常识告诉她,出了事就找警察肯肯定没错…… 警方带着装修工人过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里竟然有三十六位携带管制刀具的奇怪男子,他们手中拿着的刀竟然是国宝?于是警方果断无视了立瓷的辩解,以盗窃国宝的罪名将其连带三十六名刀子精一起扭送进了Scepter 4…… 为什么是Scepter 4? 这种一看就不正常而且很麻烦的事,民警才不想管。Scepter 4的老大每天都闲到泡茶拼图猜谜语,对这种事又异常热衷,交给他们最适合了。 “他们是谁” “跟你什么关系” “怎么出现的” 拷问三连。 “我不是” “我没有” “你别瞎说” 否认三连。 宗像礼司不肯让立瓷蒙混过关,立瓷也死不承认刀子精跟她有关系。双方僵持不下,最后,看守的人传来消息,刀子精,凭空消失了…… “不要看我!我不知道!他们都是突然出现的,不信你们自己去博物馆问那些国宝!” 见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甩锅小能手立瓷智商上线,当机立断地把锅全推给了罪魁祸首。国宝是死的,她可是活的,然后她就被丢进了监狱。 临走时,宗像礼司站在监狱门口,怜悯地朝她笑,“反正你家也住不了,我们的监狱很舒适” “???我要住酒店!” “酒店很远” “远我也要去!你这叫非法拘……” “砰” 门被无情地关上了。 Scepter 4监狱的变态程度跟宗像礼司有的一拼。立瓷折腾了半个小时也没撬起来一块铁皮。这里关的全是权外者,听力比常人灵敏得多,她这么大动静,至少吵醒了一半人。那些人语气凶狠,骂骂咧咧,立瓷怂的动都不敢动。 牢房四四方方的,床边开了个小窗,她站在床上正好碰到。夜幕降临以后,整个世界变得很黑,吹过旷野的风在她耳边低声诉说着什么。 第二天前来开门的人发现立瓷靠在门边昏迷不醒,身体冷的像冰,可现在明明是蝉鸣声此起彼伏的盛夏时分。 立瓷被送到了医院,她需要进行一场全面的检查。检查刚进行到一半,赤司家来了人,二话不说就带走了她。 Scepter 4最后拿到手的是一份并不完整的检查报告。报告是不太完整,但最重要的部分似乎已经出来了,她患着一种有趣的失忆症--解离性失忆症。 这是一种可以被称作多重人格的失忆症。患者常常不知道自己是谁,或经常感觉到有很多个“我”。 患者会离开原来的家庭或工作,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以一个新的人格和身份建立新的家庭或工作。新的人格成为主人格之后,旧的人格也不会出现。当某个时期,旧的人格苏醒再次成为主人格时,新人格就会失去意识。 两个人格彼此忽略,并且永远不会交替出现,这就像是同一具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一样。 m(._.)m 立瓷陷入了沉思 她怎么出现在这儿的? 这里是距离地面有332.6米的东京铁塔。她有恐高症,本身也不是一个喜欢旅游的人。在日本住这么久,连去东京铁塔的路都找不到,更不要说爬到了最高,而且这个一直死箍着她的腰不让她动的人是怎么肥四? “那个……” “别想不开” “我没有想不开……你箍得我腰疼……” 立瓷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来的,刚才睁眼的时候,她自己都先吓没了半条命。跳下栏杆才发现,周围一圈人都盯着她看。一位年过半百依旧精神矍铄的老爷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神态语气和身后不苟言笑的少年有七分相像。 “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有什么事过不去?自杀是能随便玩的吗?” 立瓷糊里糊涂地被训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没等她弄清楚来龙去脉,拥挤的瞭望台又挤上来一波人。 黑西装黑西裤脸上再架一副黑墨镜,一看就不是很好惹。那些人谁都不看,第一眼就盯立瓷,立瓷默默躲到了旁边的某人身后。 抬头一看才发现这个某人,就是刚才好心抱她下栏杆,她被训的时候却安静如鸡的面瘫。这人面上无忧无喜的,淡淡然地撇了一眼她,微微一扯就把她拉到了身后。 挡在面前的身躯颀长挺拔,立瓷的思绪不自觉地飘了很远,刚才这人抱她下来的时候她还没发现,原来他比她高这么多。 黑衣人看到她的时候没有过来,反而开始清场。跟在他们后边上来的人,满满的贵族风范,华丽的紫灰色头发微微翘起,眼角的泪痣勾人又魅惑。 立瓷认识他,他叫迹部景吾,跟赤司的关系蛮好的。赤司常常说,迹部景吾是一个比她还自恋的存在。 “立瓷?” ……没有得到回答。 立瓷后知后觉地指了指自己,迹部景吾的目光,确实是停留在她身上的。 “对” 得到回答的迹部景吾朝着一边待命的黑衣人打了个响指,修长的手朝她一指,“看住她。” 瞭望台上的人这时候都被迹部景吾带来的人清干净了。随后迹部景吾打了一个电话,言语间有类似“找到了”的字眼,立瓷想,电话大概是打给赤司的。 本来以为会被无视,结果打完电话,立瓷就看见迹部景吾朝她来了。 “你刚才是想跳塔?” “我没跳!” “阿恩?” “她跳了” 一直挡在立瓷面前的手冢国光让开了身体。这个叫做立瓷的女孩很不对劲。刚才的立瓷,空洞无物的眼睛望过来时,完全看不见一点对生存的期待,那样子就好像是漂亮花瓶里枯萎了很久的花。 他看得很清楚,她确实是准备往下跳的,只是爬上栏杆的一瞬间失去了意识,醒过来后很明显是变了一个人…… 挡在面前的人让开了,那群黑衣人马上就朝立瓷来了,一时间围的立瓷身边水泄不通。 赤司来的很快,用一副立瓷从没见过的冷漠表情带走了她,没回她家。他关了她整整半个月。不让她跟别人接触,不让她跟别人讲话,不让她碰任何东西。睁眼是他,闭眼也是他。 熬到最后一天的立瓷差点疯掉。 半个月过去了,赤司突然把她放出来重新回了学校。似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但只有立瓷自己知道,赤司派出来的人,每时每刻都在跟着她。 立瓷的性格并不温和。 今天依旧是赤司派的司机接她回家。 出了校门,立瓷发现这个司机前天刚接过她。在所有负责接她的司机里面,这个人的身手和敏捷程度都是最差的。 她的包里藏着圆规,黑子借她的,画出来的圆很标准,顶端也比别的圆规尖锐。 这个司机并不把她这样的小姑娘放在眼里,放松到哼起了歌。趁着等红灯的时间,立瓷在光线微弱的后座拿出攥了很久的圆规。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用黑子的圆规伤人。 立瓷扎圆规的动作又快又狠,熟练得像是练过上千遍。被关住的那些日子里,那些人不允许她碰刀,她就用圆规扎水果,扎到无从下刀为止。 司机没了意识,立瓷有帮他叫救护车的,她从来没考虑过坐牢。最后她还把圆规带走了,这是黑子的东西,得洗干净还给他。 在路痴眼里,每个地方都长得一样,每个地方都很陌生。随便挑的方向一路走下去居然也是个环境幽雅的小镇。 夏天的雨总是来得又急又猛,气势磅礴地像在淹没整个世界。立瓷及时躲进了一块能够阻挡雨水的屋檐,一转身却在雨中看见了一副诡异的画面。 那个女人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一个人站在瓢泼的大雨里,低垂着头,看不清五官。身上穿着的白裙子看起来廉价又破旧,边缘泛着微微的黄。头发很长,湿哒哒地贴在脸上,雨水沿着那张一点血色都没有还冻到青白脸蛋缓缓滚落,孤苦无依的样子很容易激起路人的怜悯。 诡异的地方就在这里了,立瓷周围有很多躲雨的人,但除了她,身边没有一个人能够看见那个女人。雨中的女人似乎是发现了立瓷的打量,缓慢艰难地将脖子转了一个奇怪的角度,立瓷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骨骼错位的声音。女人绿幽幽的眼睛看过来以后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动不动。 立瓷心里发麻,攥紧了手腕上的手镯。无风自动的铃铛响得越来越大,清脆的声音引来了旁人侧目。 她不知道三日月的镯子有什么用,但她知道,这个镯子会保护她。 从那天开始,立瓷每次遇到乱七八糟的妖魔鬼怪时,手镯上的铃铛就会响起来,新月样的刀纹一发亮,那些东西就不会再靠近她。而现在,她能很清晰地看到刀纹在发亮。 雨中女子忧郁痛苦,所过之处充满潮湿。会永远跟着向自己微笑示意共用雨伞的男子,而那个男子会在阴冷积水的环境中逐渐死去。 隔着茫茫雨雾,立瓷看到了这么一位迫不及待送死的男子。眼看那伞即将遮到雨女身上了,她冲了上前,拉住了男子。 她没有那么残忍,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死掉。被拉住的男子有一双浅褐色的眼睛,温暖到足以包容万物,立瓷还以为她看到的是一整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