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蟾大步走到那小兵身边,一把将小兵提了起来,疾声道:“你给老子说清楚点,弟兄们怎么了!”
“将……将军,前方巡夜的兄弟,都……都死了!”小兵对上王蟾如炬的目光,整个人都吓得发抖,他哆嗦着开口道:“半个时辰前,在前方巡夜的兄弟发现了铁蹄乱过的踪迹,大家伙心中生疑,便偷摸躲在了小树林中,没成想,竟然叫我们撞见了一伙军爷!那伙人操着南边的口音,在发现了大家伙后,二话不说就开始砍杀我们……”
那小兵大概是家中富养长大的子弟,没见过生死,说起方才的遭遇时,整个人都怕得不成样子,嘴唇上下哆嗦,肩膀抖成了筛子,王蟾见不得手底下如此不成器的模样,抬脚便将他踹远了,他冷声道:“不过是些牛鬼蛇神,怕成这么样子,废物!”
王蟾抽出挂在腰间的长刀,厉声道:“王弗懿,你带上一百人,跟我去前方会会来人!”
寒风裹挟着冬夜里的冰霜,黑色的战马犹如鬼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夜间林子中。
战马扑哧扑哧地呵着热气,王蟾手持大刀,背上背着一杆长枪,一双鹰眼在夜色下格外逼人,他坐在马上,望着远处乌泱泱的驻军,拧眉道:“那些是何人?”
王弗懿早年在岭南游历过,因此一眼就认出了岭南当地驻军的盔甲,他低声道:“将军,那是岭南军。”
“岭南人?”王蟾将长刀收了鞘,他的模样本就粗狂,再加上连日风霜的洗礼下,整个人看上去更是孔武,他双脚拍马,在原地打着转,“南方的软蛋怎么也上烛都来了?”
南邑以秦岭淮河一线为分界线,以北是寒风料峭十里坦原的北地,北方的汉子高大勇猛,上马便是安定天下的武夫而秦岭淮河以南,则是千里沃土,江南水乡,其中岭南更是出了名的美人关,南地多佳人,多少诗词歌赋诵的都是北壮阔南旖旎,像王蟾这样终年不出函关口的凉州人,对南地有着天生的偏见。
“将军,苏家人在岭南一手遮天,如今他们也来了烛都,只怕……”
“怕什么!”王蟾声如洪钟,“岭南那些被黄酒浸湿了的软蛋,老子会怕他们!”
“什么人?”
营地中有人耳朵尖,立马就注意到了小树林这边的动静,一声呼和下,正在帐中和底下人商谈军事的苏文弘立马拎着红缨枪走了出来,正值深夜,将军早已卸下了盔甲,就见苏文弘穿着一身黑衣,一头长发束在脑后,红缨枪的穗子在寒风中飘摇,他站在营帐前,厉声大喊道:“什么情况?”
“大人,前方小树林好像有人……”
苏文弘听后,眉眼一挑,他翻身上马,一手勒紧了缰绳,一手用力拍马,他怒吼道:“我倒是要看看,究竟谁敢挡路!”
不过转瞬之间的事情,苏文弘身骑白马一马当先冲进了黢黑静谧的小树林中。
而林中的王蟾反应极其迅速,他立马抽出了长刀,大喊道:“布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