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苏知玺进了廷尉后倒是本分,领着手头上的差事,每日按时点卯,从不生事端,沈万山也就由他去了。
左不过是丞相独子,荫封在身上,苏知玺想去哪去不了,大不了就把他当个祖宗供在廷尉。
“今日五皇子生辰宴,李燃惨死前你可察觉异样?”沈万山例行公事地问了苏知玺一句。
可还没等苏知玺开口,躲在角落中的陶木凑了上来,他义愤填膺道:“沈大人,小的有要事禀告,今日宴席中李燃同定北王产生过纠葛,小的猜测李燃之死与定北王脱不了干系!”
沈万山眉眼一横,“不知定北王同李燃有何纠纷?”
“回禀沈大人,今日宴席中众人以舞相属,但李燃却拒了定北王传下去的舞,定北王在席中诸人中丢了面子,自然怨恨李燃!且之前李燃就同定北王在宫门前有过口角,据小人所知,在定北王紧闭期间他和李燃还曾在摘星阁前产生争执,过往种种恩怨皆有迹可循!”
听到此话,苏知玺笑了,他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位大人想来平日里是很闲的了。”
“嗯?”沈万山皱眉反问。
这边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傅九襄的注意,他原本靠在窗子旁喝酒,在苏知玺开口之际他的手一顿,紧接着就听见一道轻慢不屑的声音响起:“定北王回都不过短短两月,怎的这位大人就将王爷私事打探的如此详细?在下真是佩服!”
苏知玺眉眼轻佻时的模样简直像是山里头勾人的狐狸,眼下他三分不屑三分冷漠,其余六份皆是对陶木的厌恶,真是看得人心痒难耐。
眼角眉梢间带起的皆是风情万种,美人算什么?
烛都的大公子,模样俏丽,心思剔透,手段多诡,美人这样风一吹就散了的词儿怎么配得上苏雀奴。
傅九襄目不转睛地盯着苏知玺,在那人目光转过来之际,傅九襄张开双唇,一字一句道:“大、公、子,你、好、行、啊!”
“你……”陶木被说的面红耳赤,但却无法在苏知玺面前硬气,苏家的人,他得罪不起。
沈万山也看出了陶木言辞间尽是在针对傅九襄,心思不正,此等小人他一向不屑为伍,陶木说的话他权当做在放屁。
“既然病好了,明儿个就回廷尉吧,李燃这事有的忙。你既然进了廷尉有些事学着上手也是好的,苏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既为男子,当自立自强,坦坦荡荡才对,苏公子,你不应当成为菟丝花。”沈万山的这番话略带深意。
苏知玺听后微微一笑:“多谢沈大人告诫。”
“大人若方便,唤我知玺便行,小人既已入了廷尉,便是大人的下属,实在是担不起大人口中的苏公子三字。”
就在沈万山同苏知玺说话的功夫,傅九襄也来到了两人跟前。
他深陷风波中心,被众人当成了靶子,但眼下却是比谁都轻快,一身酒气,他朝沈万山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然后站在了苏知玺身边。
“小王爷,你……”沈万山哀其浪荡,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狠狠瞪了傅九襄一眼,“李燃之死,如若在今日查不到凶手,你就等着李孟来找你吧,染上人命,陛下再宠爱你也没用”说完,沈万山拂袖离开。
苏知玺若有所思地望着沈万山,心中有了思量。
“大公子瞧什么呢?”
“我瞧这北风吹得愈发乱了,长夜未央,前路浓雾,小王爷走在路上可得千万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