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遮月,风声呼啸,大雪纷飞,天地间裹了一层厚重的白霜,青山白头。
皇子府中长信灯燃了一路,小人们提着灯笼步履匆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大惊失色。
廷尉的衙役将皇子府正殿团团围住,没有人能够随意进出。
傅乾辉自知李燃之死瞒不下去,在向沈万山打了个招呼后,命人去了趟李府,亲自将李燃身死的消息告知李孟。
李家收到皇子府传来的消息时,李家老太太当场晕倒在地,李孟的大夫人嚎啕大哭,哭喊着大骂究竟是谁同她家孩儿不对付,要下此狠手!
老太太醒了又晕,晕了又醒。
李孟听到此消息后,只是一言不发地坐在太师椅上,他就知道会出事!他就知道会出事!
李燃是家中幼子,娇生惯养,行事无端,自他任职郎中令,前前后后捅了多少篓子,至今未受处罚那都是别人看在他老子是太尉的份上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家幼儿,是如何死的?”李孟眼眶通红。
“回禀李大人……李公子,李公子是溺毙而亡。”
“来人,备轿,去五皇子府!”
李孟半辈子庸庸碌碌,朝中苏郎仪独大,他就甘愿当他苏家的一条狗,收起所有锋芒,可到头来呢,他连家中幼子都保不住!
李孟坐在马车中,悲痛欲绝。
他这个小儿子是不争气,平日里被骄纵的不成模样,李孟也没想过让他继承家业,靠着祖上的荫蔽领着郎中令就够了。
烛都水深,李孟不止一次耳提命名地敲打李燃,让他收敛些狗脾气,别平白无故当了靶子,李燃不听!
这个不孝子,就是不听!
烛都死的人,还不够多吗!李孟的心仿佛被人活生生捅了一刀,烛都死了那么多人,怎么就容不下他一个儿子!
驾车的马夫也从旁人口中听说了家中主子突遭变故,此行去皇子府就是为了给小公子收拾,心中也是一片感慨。
马车安静地行驶在马道上。
寒风中渐渐传来一阵哭嚎,压抑、无助的哭声中带着浓厚的绝望。
皇子府中人人自危,沈万山同傅乾辉从花厅中回来了,死的是太尉幼子,众人已经预料到了明日朝堂中会被掀起多大的波澜。
苏知玺任职于廷尉,沈万山对苏家这位大公子有印象,在人群见到他后,为了了解情况,特地走到了苏知玺身边。
“沈大人安好。”苏知玺朝沈万山行了个礼。
“底下人报上来,说你这阵子告假了?”
“前阵子淋雨着了风寒,小人不想带病耽误公务,便告了几日假,还请大人见谅。”
沈万山上下打量了苏知玺一番,身形孱弱,看着就弱不禁风,早些时候他听人说苏知玺承了苏家的荫封打算进廷尉时,沈万山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廷尉一堆粗人,像苏知玺这样金贵的公子哥怎么呆的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