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尸房里很冷。

冉微光一走进去，迎面扑来的就是凉得浸骨的冷意。

那种冷是浸进骨子里，浸进四肢百骸的冷。

冉微光死死的抿着唇，强撑着走向停尸台。

"微光。"

身后响起席长夜的声音。

冉微光回头，就看见席长夜扶着冉母走了进来。

冉微光面色一变："妈！"

却说不出多余的话。

之前冉母听到父亲的事，就被刺激得昏了过去。

冉微光拜托席长夜帮忙照顾母亲，独自一人来了停尸房。

"我要看看他。"冉母的声音微不可闻，沙哑得不成样子。

她顺了顺气，加重了语气说："我得见他。"

席长夜将冉母扶了过来，将她交到冉微光手里。

这种时候，只有她们俩能感同身受。

一个失去了父亲，一个失去了丈夫。

席长夜退到一旁。

他看着冉微光掀开了盖尸体的白布，看着冉微光失声痛苦跌在地上。

悲伤难过的感觉，对于他来说，已经很陌生了。

那些事过去了太多年。

久得让他回忆不起那种感觉。

*

冉母在停尸体房再一次晕了过去，送进了抢救室。

冉微光守在病房门口。

她靠着墙站着，和上次冉母做手术的时候一样。

她仰头看着走廊天花板上的灯。

灯太亮了，晃得她的眼睛生疼。

这段时间，她以为一切都已经好起来了。

一直有种不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