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江微开了一间最便宜的会客室,又让喊侍女过会送来茶水。
算的时间差不多,她站在门旁一个光线较暗的拐角处,偏过头竖起耳朵听着门外渐进的脚步声。
侍女推门入内,一探出头来,阮江微一记手刀劈在她脖子上,侍女应声倒下。
阮江微赶忙伸手接住,扶稳她手中的托盘,不让茶杯碰出响声来。
双手穿过她腋下,把昏倒的侍女拖到一旁靠椅上。
双手合十,道了声歉,“对不住了,姑娘。”
便开始上下其手,把侍女身上的外衣拨下来,又将自己穿的兜帽黑袍给她穿上,拖动凳子,摆到背对门口的位置。
阮江微穿戴好,对着侍女挽了个一样的发髻,带好珠帘面纱。
做完这些,端起侍女带来的茶盘,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还不忘带上门。
万事大吉,只欠东风。
现在只需要低调端着茶盘,到处送茶就够了。
阮江微及其自然的走进茶水间,刚一踏进门,一个杯子砸在脚下,砰的一声炸裂开来,把她吓了一跳。
猛的抬起头来,却发现那个扔杯子的,压根不是发现了她是假冒,只是在吵架罢了。
掷杯子的女子一脸不屑,“那可是太子殿下,要是被他看上了,我就在也不用在这每天看人脸色了,你说凭什么让给你?”
另一女子也不甘示弱,回道:“前几次都是你,让我去一次怎么了!”
阮江微松了一口气,这口气还没呼完,后面就进来一个穿着深蓝色衣裙的女子。
风风火火从阮江微身边走过,还撞了下她的肩膀,撞的她手中的茶杯差点没拿稳摔到地上。
蓝衣女子站定,双手叉腰就开始骂,“要争宠的去隔壁青柳院,那里有的是男人给你们争!”
她看着年纪要比在场侍女都要大许多,说话很是老成。
接着道:“能进我们如意坊二层做奉茶侍女是你们的福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给点面子就飘飘然。”
“老实做事,我自然会帮你们搭上好人家,反之,昨日被乱棍打死的萃儿,就是你们的下场!”
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深谙管理之道,三两句就把这群姑娘镇的服服帖帖。
侍女们一听到这个名字,都被吓的瑟缩,不敢抬起头来。
蓝衣女子见她们消停了,转过身来,指着站在门口的阮江微,“你,去给三层挂六月雪画的那屋送茶。”
阮江微先是愣了一会,随后指着自己,问道:“我?”
这不是她们争得头破血流,都要去的太子那间屋吗?
蓝衣女子见她还愣在那里,一脸不耐烦,双手抱胸道:“对,就你,磨磨唧唧的,当心挨板子!”
得到确切回答后,阮江微立马点头应下,“是。”
没想到捡漏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端起蓝裙女子准备好的茶盘,顶着众侍女或艳羡,或愤恨的目光走出茶水间。
上到三层,敲开六月雪那屋,低着头走进去,大气都不敢喘。
轻轻将茶盘放在一旁小桌上,给每个人斟起茶水来。
借此机会用余光观察着屋内情形。
李珩昱坐在右边,南阳世子楚岚与坐在他对面,两人今日都是一身常服,各有气势,一时间竟分不出上下。
他们中间摆着一盘玉子棋,看棋盘走势似乎还没开始多久。
除这两人以外,屋里就只有一个站在李珩昱身后的侍卫,还有侍女装扮的阮江微了。
气氛有些说不出的微妙,带着一触即发紧崩感。
楚岚与端起刚斟好茶水的瓷杯,慢慢的品,好不优雅,但就是一言不发。
最终还是李珩昱耐不住,先开口道:“我前几日同岚与说的事,岚与考虑的如何?”
楚岚与落下一子,有些为难道:“太子殿下,不是我不想答应,只是这事实在不妥。”
面露难色,“您也知道,家父这些年身体不太好,陛下也不再信任他,兵权收去了太多,我这作为独子,理应为他留点什么,安度晚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