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嫘道:“不是盒子有玄机,是里边的画有玄机!”
“里面是画?”芸香打开了盒子,果然见里面是一卷画轴。
南嫘道:“打开吧!”
芸香便将画拿出来,小心在案上铺开,见这幅画作线条工细遒劲,设色富丽,画中人物凝神自然、细节刻画生动,果真是一幅精致之作。但,再看一眼,她便看出了里面画的情形,拧眉气道:“赵才人送这画来是什么意思,故意招娘子生气么?她那时烧画,绝对是故意的,可害得娘子与圣上半月没说一句话!”
南嫘见芸香这火爆脾气又要被点起来,便安抚她道:“好了,过去的事,不提了。给你看个戏法。”
“戏法?”芸香果然被戏法吸引了注意力。
“看着。”南嫘端起水碗,以指点击水面,沾了少量水,再轻轻洒在画上,随着水雾在画纸上慢慢晕染,摊开,眼前的画面慢慢起了变化。
“呀!”芸香掩口惊呼道:“这画儿活了!”
南嫘看芸香这惊讶模样,便笑道:“什么活呀死呀。这是多层画,用多层特殊材质的纸叠加而成,每层纸上都有画作,平时,只能看见最上一层画面,但上层宣纸沾了水,便能透出下层的画,多层叠加,形成新的画面,一种特殊工艺罢了。之前,被赵淑兰毁掉的《花开富贵图》便是如此。”
“原来如此。”芸香恍然大悟,想当初,那幅《花开富贵图》娘子从圣上那里拿来,自己一眼都没来得及欣赏呢,便被赵才人给毁了,竟也不知这画里,竟然有这番玄机。她道:“赵才人这是要求和?可是,画的事,早就时过境迁了,她这时候再赔,还有什么意义?”
“她确实是要求和。”南嫘轻轻拂过画面,将手指定在一点上,道:“重点不是这卷画,而是画的内容。”
芸香下意识沿着南嫘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一看,便讶然道:“这是……这是娘子当初处理掉的那个金漆牡丹盒。”
南嫘此时,已经看清了这画变化后的全貌,是透视图。画中赏雪的自己,正坐在小库房的前面,背后是小库房的墙面,遮挡住视线,看不到墙内的情形,但画被沾湿后,墙仿佛变透明了似的,库房内的各种物什渐渐显露出来,但都是墨色的,唯独一个小盒子,却是点了鲜艳的颜料,显得尤为精致显眼。那盒子,被塞在一个箱子的夹层中,上面描了两朵金漆的牡丹,中央挂了一把花旗锁。盒子里放着什么,南嫘自然记得,几封模仿自己笔迹写就的书信,一块贵重非常的玉佩。那是赵淑兰受了阮问心的指使,偷偷放进小库房,嫁祸自己私通的罪证。
如今,赵淑兰竟然把这消息透露给了自己。她这是要做什么?向自己投诚?南嫘冷笑一声,道:“看来,赵淑兰是真的非常想救她那表哥了!”
芸香撇嘴道:“娘子,这盒子咱们早就处理掉了。哪个需要她来提醒?”
“是啊。”南嫘点了点那画,挑眉道:“不过,她并不知道。所以,她如此行径,便是卖了阮问心。我本来还想教训她一下的,如今倒觉得,不如先撂下吧,权当承了她这份‘人情’,以后,或许还能从她嘴里套出更大的消息。”
“娘子,你看!”芸香本来盯着那画研究,此时,却忽然吃惊,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