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安谨慎道:“这可难倒小奴了。小奴自己慎重行事,和他们几个聚在一块儿时,只是玩乐,稍大一点儿的彩头,都不敢收。但是,小奴不是时常在的,小奴走后,他们是否重新开局,又有什么彩头,可就不知道了!大家都是谁得了闲,谁去玩一会子,时间不定,人数不定,很是随机。”
南嫘听朝安这回答,觉得此事恐怕不能善了。朝安本身就不清楚那群斗促织的小公公们的深浅,若他们真的明知故犯,朝安天天和他们在一块儿,聚散又都没有定律,最容易被人寻隙安上罪名,怎么可能独善其身?南嫘此时看不出阮问心想做什么,只能耐心等待,暗暗查问,寻找突破。
“淑仪,”朝安见南嫘面色冷凝,便小心问道:“是不是小奴惹了事了?小奴不该贪图玩乐。”
“不怪你。”南嫘叹道:“你才多大年纪,嬉戏玩耍本就是平常,若是有人想从你身上下手,你做什么都能被牵扯,防不胜防的。原是我树敌颇多,少不得带累你们了。”
“淑仪,这话可折煞小奴了!”朝安赶紧再拜一拜,道:“小奴与淑仪本就是一体,生死荣辱,休戚相关,哪有什么带累不带累的。”
南嫘听朝安这话,便觉得,朝安果真与一般宫人不同,他所思所想,格局更广,像是被人严格教导过的。
“娘子!”此时,芸香回来了,见着朝安跪在南嫘身前,愣了一下,以为他在受罚,便道:“这是怎么了,朝安小公公犯了什么错?惹娘子生气了?”
“这小猴儿机灵得很,哪会犯错呀!”南嫘笑道:“起来吧,不过问你两句,行这么大礼做什么?”
朝安便利落地起了身,他拱手又道:“淑仪,小奴以后不跟他们一块玩了,免得惹事。”
“不!”南嫘却道:“你还得跟他们玩,还要日日跟他们玩,最好把那些小公公们都寻摸清楚了,姓名、年龄、当差的宫室、都什么时候去玩儿、喜欢和什么人结伴,都看清了,到时候,给我列一份名册出来。”
得了南嫘吩咐,朝安赶紧躬身应道:“欸,小奴领命。”
“行了,你去吧,这边没你的活儿了。”南嫘朝他摆摆手道。
待朝安走了,南嫘抬手指了指身后博古架上的檀木长盒,对芸香道:“把那盒子拿过来,再去取一碗水来。”
芸香依言拿了盒子,递给她家娘子,口中还念叨着:“这盒子看着眼生,是圣上新赏的物件吗?”
南嫘摇头道:“赵淑兰送过来的。”
芸香听了,神色一怔,她意识到,这匣子里的东西肯定有问题,便赶紧出去把娘子吩咐的水端了回来。
南嫘又道:“把门掩上。”
芸香搁下水碗,回头小心掩上门,便凑到南嫘身边,好奇地问:“娘子,这盒子有什么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