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满月酒之后,她猜了那么久,都没有猜出来当时陆文濯叫她台弹奏的目的。原来从一开始,他要设计的人就不是她,而是仰止。她的存在,不过是为了拉开这场设计的序幕。
那么如今仰止被带走,说不定也是陆文濯一手策划的。
细思极恐,白子苏的后背一阵阵的发凉。
“为什么会问这些?”见她呆愣在那里,张允让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他是不明白她为何这么问,毕竟那天,她的弹奏还算顺利,除却场时摔了一跤,没有其他的毛病,琴弦也好好的。
“没什么。”白子苏捏了捏手指,还是不准备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他,只是摇摇头道:“我觉得,仰止的处境也许比我们想象的要糟糕。”
陆文濯那个人,既然费尽心思,三番两次地设计仰止,那么必有他的目的,这个目的,绝不会是让他去东宫看病那么简单。
虽然她还没有搞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目的。但是和陆文濯相处的经验告诉她,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子苏。”叹息一声,张允让在袖子里抬手,微微托住她抓着他袖摆的手,温声道:“我答应你,过些时日,我会去看他。若是他的血疾,在东宫没有得到缓解,那么我会将他带出来。你就莫要跟着担心了。”
“可你不是说东宫很难进吗?”白子苏抬头,对他如羊脂玉般温润的目光,声音也不觉放软了些许。
“没事的,我会想办法。”张允让勉力笑了笑,安抚似的隔着袖摆,轻轻掂了掂她的小手。
他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只要是他对她说过的,就一定会履行。故而他的声音不大,语气也很柔和,却莫名有一种力量,令人觉得可靠和安心。
白子苏点点头,紧拧的眉头也在他的话声里,渐渐舒展了一点。
若是此番机缘,正好治愈了仰止的血疾,又可以全身而退,倒不是个坏事。
她怕的,只是陆文濯那个不清不楚的企图。若仰止的事情,关系到陆文濯很重要的安排,那么陆文濯,或许不会轻易放过仰止。
看来,她要抓住一切机会,好好探查一下陆文濯,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见她又有些出神,张允让托起她的手腕,问道:“你的手指的伤,看去不轻。还疼吗?”
“不疼了。”白子苏摇摇头,想了想又笑道:“就是拿笔还有点费劲,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话,你就不能再让我抄写经文了。不是我偷懒哦,我现在哪怕是写一个字,都很艰难呢。”
之前还说没有事,都不能执笔了,这伤的得多严重。然而她的手受伤至此,他竟然什么都没有做,这些天也没有问过她的情况。张允让微微皱眉,眼睛里不觉闪过一丝愧疚。
“没关系啦,我正好趁此机会,发展发展我的左手哈哈。”
白子苏说着,把左边的爪子亮给他看:“早就想换左手练练字了,一直也没有尝试。这下可要麻烦先生重新再教一遍我这个笨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