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肃被他抓的有些疼,但也没躲,笑着说道:“我还没有老糊涂到真心假意分不出的地步,温玉并非常人,他日定非池中之物,如果我不趁现在把他教好,往后就当真祸福难料了。”
戚校尉的表情有些狰狞,仿佛在强忍着什么:“你当真要这么做?难道我不如他?”
“这怎么会有对比呢?你们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木肃笑呵呵地说道,“你也这么大年纪了,人世看透了一半,谁没了谁都能活,过两年你又能记得木肃是谁呢?找个安分些的女人吧。”
戚校尉抿唇不语,他的确欣赏木肃,相比那些吴侬软语玉软花柔的女子,木肃更让他自在,更能让他知道如何相处,而且她惊人的见识和才思敏捷也是世间少有。
倾慕?爱意?欣赏?也许都有一些,可他们都是一群出生入死的人,情啊爱的在他们眼里比起性命实在不值一提。
“好,我明白了。明日你照常去城里,至少把药买够。”戚校尉拿起钱袋交到了木肃手里。
木肃只觉得消受不起刚想推掉,戚校尉就展臂抱住了她。
木肃浑身一僵,耳边响起低沉有力的声音。
“拿着吧。”戚校尉说话的时候,整个胸腔都在跟着低音发出有力共振。
闻言木肃笑了笑,心里也释然了:“那多谢了。”
“是我该谢谢你。”戚校尉抽身而去,平静地看了看木肃,“明天自北门送你进城,我们自城外绕过,城南门驻扎,你从南门出城就来找我们汇合。”
木肃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城南郊外见。”
“嗯。”
两人谈完之后已经是深夜了,木肃回到自己营帐前的时候发现里面的灯火还亮着。
走到帐前木肃伸手掀开帐帘,温玉正坐在案前点着一盏油灯细细看书,微蹙的眉头能让人看出他的心思有些紧促。
木肃和戚校尉谈的时间不算短,可这么长时间,温玉不过翻了寥寥数页。
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温玉立刻有所察觉,抬头看向帐帘处。
还未等木肃开口,温玉展颜就笑了:“你未免去的太久了。”
“和戚校尉商量了明天的行程,耽搁了一些时辰。你怎么还不睡?”木肃解下身上的外袍,随手搭在了身旁的兵器架上。
温玉缓缓起身,看着那件搭在一旁的外袍皮笑肉不笑道:“我今日才知,原来肃儿不仅博古通今,裙下之臣更是前呼后拥啊。”
才进门的木肃正端着一只海碗喝水,温玉的一句“裙下之臣”差点让她呛死在碗里。
“咳咳……”木肃顺过一口气,拿手背抹了抹呛出来的水,“你怎么了?这么阴阳怪气的?什么叫裙下之臣,不准乱讲。”
温玉拿着那件外袍似笑非笑:“肃儿不信?那你看这外袍啊,若是你少穿一些出去逛一圈恐怕回来的时候都能过冬了吧。”
“你……”木肃张了张嘴,憋得脸都红了愣是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算了算了,她不和小辈计较,脱了外衣木肃一言不发的滚到了塌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就打算睡觉。
温玉一把拎起木肃:“你身上这都什么味道?起来洗洗。”
“我刚洗完的!你怎么还让我洗?”木肃急了挥开温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