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明白,姐姐留步,我这就走了!”袁敏行回身给王皇后施礼,拦了她往前再送的脚步,跟着小内侍出了宫。
到了宫门口,长礼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看见袁敏行出来,立刻牵了马过来,袁敏行上了马,长礼紧跟着,直接回去了在金鱼胡同赁的小宅子。一边泡在浴桶里,一边听长礼在那里絮絮的禀报:“咱们钱家老太爷,亲自接见了小的,叮嘱小的一定要告诉爷,晚上老太爷在家里摆接风宴,给爷洗尘,让您晚上务必要到!永年伯王家姨老爷说了,毕竟是小辈儿,今天晚上就不跟钱家老太爷抢人了,明天再请爷过府去用家宴!许志国许大人并不在府里,许夫人接了帖子,传出话儿来,说‘袁大人已然回京的事,一定会教许大人知道!’。凤翔侯府那边,小的先递了拜帖进去,然后跟门房说‘我们爷带回了宝儿的消息,若是侯爷方便,我们爷出宫之后就来登门拜访!’那门子听了我的话。先请了我在门房里喝茶坐等,然后拿着爷的帖子进去禀报。一盏茶还没吃完,凤翔侯就亲自出来,给小的准定了回话,说是‘在府里静候袁大人!’。从侯府出来,小的就去宫门外等爷了!”
“你这趟差事办得极好,长仁,赏长礼一块果馅蒸糕!”袁敏行耐着性子听长礼啰里啰嗦的禀报完,擦干了身上,把手巾丢给他,由长仁伺候他穿好了衣服,坐在椅子上叫长礼擦头发。
“爷,您也太小气了吧?我辛辛苦苦的跑了这些地方,您用一块果馅蒸糕就给打发了?”长礼一边给严怀瑾擦头发,一边嘴里嘟囔。
“你要是觉得委屈,爷让长仁再多赏你一块,两块总够了吧?”袁敏行跟长礼逗闷子。
“够了,正好我跟长仁哥一人一块!省的您说我吃独食!”利手利脚的给袁敏行束好头发,戴了幞头,看看襻扣,腰带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才退了下去。
留了长礼在家里休息,长仁陪着袁敏行去了凤翔侯府。刚通报了姓名,凤翔侯府的大管事隆福就大开中门,迎了出来,给袁敏行施礼之后,恭敬的请他主仆二人进去:“袁大人辛苦!侯爷已经在书房里候着您了,请随小的来!”
夕阳西下,只留了片晚霞在半空,凤翔侯正站在院子里,负手对着不老青松,看不清神色如何。袁敏行进门过去就要行礼,凤翔侯亲热的上前,伸手握住了他的臂膀,笑着说,“世侄祖父在世时,与我家也算得上是通家之好,你跟宝儿幼时也曾一处玩耍,就不必这样多礼,反倒显得你我生分了!”
“世叔所言极是,是小侄疏忽了,还请您勿怪!”袁敏行笑着接下了凤翔侯的好意,跟着他进了书房。
隆福也不让小厮丫鬟进屋伺候,亲自上了两碗茶,掌了灯,就退到了书房外,跟长仁两个一左一右守在门外。袁敏行跟凤翔侯荣曜分了宾主落座,也不再多做寒暄,直接拿出了荣宝儿托付的蜀锦荷包出来,双手托着递给凤翔侯。
凤翔侯虽然表面上淡然,微微颤抖的手,却昭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用了半刻钟,才看完了信筏,手里紧紧捏着那两个黄杨木菱角,凤翔侯的声音沙哑着开口,“多谢世侄送来的信!依你所见,我宝儿,眼下过的如何?”
“虽然她不让小侄跟你提起她现在的处境,可是我觉得,她,过得并不好!”袁敏行详细的讲述了自己见到荣宝儿的全过程,还仔细描绘了她所身处的恶劣环境,然后说了自己的想法,“小侄认为,若是世叔能够把宝儿接回府中,好生照顾调养,方才能够使她痊愈,否则,恐怕她再煎熬下去,就要命不久矣了!”
“刘禄!竖子欺人太甚!”凤翔侯红了眼,咬着牙恨声道,“要不是世侄今日前来,我还被蒙在鼓里,以为他派人送年礼来的时候,捎来的消息是真的,我宝儿正在他平谷县府里,跟他和美度日,将我夫妇二人抛诸脑后了呢!”
“那刘禄所作所为,着实可恶!”袁敏行也鄙夷刘禄的为人,心中为荣宝儿担心不已,“世叔若是有需要小侄之处,尽管言语,小侄再不推辞!”
“有世侄这句话,我就感恩不尽了!我虽然赋闲在家多时,区区一个卑劣小人,还放不到眼里!”凤翔侯阴阴一笑,“拙荆因为思念女儿,卧病在床多时,若是知道宝儿送了消息回来,只怕立时就好了大半,还请世侄随我去与拙荆言说一遍,好让她高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