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黎公元二年四月蜀中平定。
消息一出,天下人都陷入一片欢呼之中,因为从这一刻起分裂混战了近二十年的华夏大地,终于又重新统一起来。
再不用听闻征战的消息。
一时间,洛阳城中四方来贺。万象神宫最近的建筑也越发巍峨,规模一扩再扩,喜欢奇观的玩家们锤起来毫不手软。
如果说还有什么美中不足的话,那无疑就是女帝太佛系,除了嘉奖一应功臣之外,就再没有其它表现了好像天下一统这事,并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玩家们则感觉仿佛失去了梦想,每天都在网上询问狗策划这天下都一统了,怎么也该开公测了吧广阔天地大有可为啊你不能一个华夏土地就打发了我们怎么也得开美洲或者欧洲区了吧?
可惜的是,对这些,狗官方一如往常没有反应。
同时,城中不少商铺都趁机打折庆祝,还有富户邀请贫者吃喝连学校都被允许放了两天假一时间学生们宛如脱缰的野马,在夫子宣布放学之后,就用百米冲刺的速度离开学校。
司马邺看着空荡荡的教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次之后,他就要被调去关中当河工了,别了,洛阳,别了,可爱的学生们,别了,阿悦
他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学校,整个人都懒懒地,想着自己回来能当什么。
无意之中,他走到了洛河水边。
夕阳映照着洛河,粼粼波光上,有着无数行船,被夕阳染着光晕,在晚霞之下,美得让人无法想像,这里数年前,还是一处废墟般的荒城。
几名少年正在河边嬉戏,扎进水里姿态仿佛游鱼,视不远处的禁止游泳于无物。
河滩的芦苇不多,只剩下短短的一点茬,大多已经被收割拿去做纸了,河边浣衣的妇人搽着脸上的细汗,一边捶打衣物,一边笑说家常。
人间的繁华,便是如此吧?
司马邺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托着下巴,幻想着自己重亲疏浚郑国渠后,关中又并成沃野千里之地,长安也会像洛阳一样繁华,等他回到洛阳时,会有无数百姓相送。
好像这样的生活,也很不错的样子啊
“孽子,你不归家,留在这做何?”背后猛然传来一声怒喝,打断了司马邺的畅想。
司马邺头瞬间痛了起来。
吴王已近四十,这些年的养尊处优让他体型横长,富态无比,如今手上正牵着一个小儿,在一边对他怒目而视。
“父亲怎么也在河边?”
“医生说我得多活动些,”吴王看着儿子,让他跟上来,“前些子子,我让你准备幼弟的入学,你怎么一再推脱?”
“他不是读书的料啊,你别为难他了。”
“胡言!”
“医生都看了轻微智力低下,和当年那位一个样,你还折腾个啥!”
“你不为你幼弟说话便罢,怎能口出恶言,他只是反应慢些罢了”
吴王叨念着儿子,司马邺不耐烦听了,索性大步快走,和身后重他两倍的父亲很快拉开了距离。
一番急走后,司马邺来到一处偏僻的河湾,这里已经出了洛河码头区,船舶瞬间便少了起来,四下幽静,芦苇摇曳,颇有宁静之意。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男一女泛舟河上,正坐而对弈。
司马邺心里先是一惊,心说女帝怎么能不带护卫,又是一松,有单皇后在,女帝再安全不过了。
单皇后才华出众,可惜就是善嫉了些,这都快两年了,陛下后宫依然独他一人,连个伺候的男宫人都没有,真是太委屈陛下了。
司马邺才这么想着,就见远处舟上优雅如仙的青年微微抬头,瞥了他一眼。
司马邺瞬间乖巧起来,唰地一下便闪身不见。
行舟之上,单谦之低下头,随意落下一子。
“你觉得要如何收场为好?”魏瑾有些苦恼地拈着手上的棋子,看着单谦之,“要不要继续开下去?”
“你在担心?”单谦之随意地问。
“自然,每一个技术,都需要一步步到位,不能直接跨越发展,”魏瑾迟疑了一下,才道,“我并不是不想直接进入工业文明,但根基不稳,对后来的发展会有影响。”
她的意思是,文化艺术的发展,一个都不该缺少,后世的盛唐,便是如此。
“说穿了,你便是不想公测,”单谦之微笑摇头,“真的那么多人,你控制不住。”
魏瑾默认,如今几万玩家,她还好,真来个几百万上千万,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谁都说不准。
“这是你的自由,”单谦之随意道,“这一代玩家自然去世之后,基本上也不必添加新的玩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