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得到旁人的肯定,自然是开心的。两人言谈间,拐弯进一条深巷。
巷子漆黑一片,又深又静。
杨万书突然回头:“大人,你怎么不走了?”
华采衣略一迟疑,摆手道没事,只是对这黑巷有些发怵。
女子怕黑,是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他反应极快,拍着胸脯道:“大人莫怕,我走前头,你跟我后面,一条巷子而已。”
“杨总捕头,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他脚步一顿,环视四周,夜里的长安街人来人往,灯火阑珊。
“没…”杨万书不由疑惑,“咦,这是什么声。”
她的心咯噔一下:“听着像是谁在哭。”
果真是,这隐隐的哭声从巷里传出,若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
杨万书道:“管他呢,咱们早些回去吧还是,走。”
没走两步,杨万书突然驻足,四处一嗅,蹲下了身,又往地上摸了一把。
他站起身,惊骇不已:“这是……”
手指头上沾染着艳色的血迹,在弱光下,显得一片浓黑。
巷子深处,正有一户小院,院外挂着两个破旧的红灯笼,随风摇动,而那哭声,也断断续续地从里边传出。
华采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儿淌了好多的血!”
低头一看,地面上一片红色,似乎来源于那个小院。
两人忐忑地走了一路,看到那小院独立于夜,一灯如豆,院前停着一辆粪车,箢箕高高悬挂。
夜半哭声,血流遍地,听了都怪瘆人的。
她有些打退堂鼓,却见杨万书先行一步走了上去。
二人敲门之际,一妇人迎出来,两腮通红,嘴唇发白,见来人来自官府,像是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一般,颤颤巍巍地抬手一指:“我家相公……”
杨万书跨了半步,捂着嘴冲了出去,干呕不止。
屋里狼藉一片,如同经历了一场翻天覆地,四周杂物堆积,门窗破损,房梁更是断成两半。
屋顶破了个洞,顶部屋瓦掉落,堆积成山,正好堆压在了那具尸身上。
而那尸身只露出大半个身子,脖子被压在瓦堆下,甚至连头也看不见。
若没看错,这脖子十有八九断了,尸首异处。
“今日戌时,我回来时…屋里成了这幅场景。”妇人掩面哭泣。
从戌时到现在,已经一个时辰。
杨万书道:“大人,要不要命仵作过来?”
这已经半夜,自然得快刀斩丝。她回道:“不用了,先把屋瓦搬开,让我看看尸身伤处。”
他应了声,往掌上吐了口唾沫,一把抱住瓦堆,将其搬远。
“你小心着。”
待瓦堆搬离,她将最后几片瓦挪开,越挪越怪,越挪越怪…
“这…”
妇人见状,身子一晃,差些晕过去。
就连杨万书也傻了眼,这尸身,竟然没头!
头呢?他的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