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熬了一宿,想睡上整整一日休整休整,未料到刚过晌午,青辰又来了。
“快收拾收拾随我走。”
“去哪啊!”我揉着朦胧的睡眼,堪堪看清来人,便将手臂从他手里拽出来,拎着被子盖在了头上。“本小姐一夜没睡,有事等我醒了再说。”
瞧瞧,我说的多明白。
可有人就像是听不懂一样。
“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收拾收拾,我带你出去一趟。”
我翻了个身,对他这种命令的语气极为不满,“不去,哪都不去。”
他许是也不大耐烦了,居然径直掀起了我的被子,冻的我一个激灵。
我到底是个女儿家,未着外衣便与他这么想对着,着实不大像话。
我想要上前抢过被褥,那被褥却被他一扽,抛地更远。
“你有病啊!”
“起来。”
“青辰,你到底也是个名门之后,怎的行事这般没规没矩?!这两日擅闯女儿家闺房也就算了!竟然还抢夺我的被褥!你是何居心啊!”
我这边还在大声斥责,他竟直接抱了我到梳妆台前,径直吩咐了婢女们为我梳妆打扮。
我的婢女。
他吩咐的是我的婢女。
此刻我的婢女就现在我的身后,满面笑意地隔着镜子对着我笑,“小姐这两日辛苦了。可到底白日里睡觉也睡不爽利,不若出去走走,累了便小憩一会儿,等晚上也睡着香甜。总好过一直睡这一白天。”
我翻了个白眼,有青辰这个磨人精在,还小憩?
我怕是闭着眼睛都难。
我终还是拧不过这群人的折腾,顶着青黑的眼圈同青辰一块儿去了西郊马场。
我一路上精神恹恹,透过马车上一晃一晃的窗帘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侍女们讲述着最近京中的热闹事。
“大小姐,你是不知道,最近京中新开了个茶楼,名叫莫临坊。茶楼内没有伺候的跑堂,凡事都要客人自己动手,唯有一个说书先生,长的俊俏,书说的也好。这平时不招不揽不打告示的,只凭这一个说书先生,每日里来来往往的客人居然络绎不绝,生意好的连东巷的花月楼都比不过呢。”
“莫临坊。”我喃喃重复着,觉着这茶楼确实有些意思,莫临莫临,可不就是“别来”的意思,“人就是这么有趣,你越是四处招揽客人,客人越是觉得你店里的东西没那么好,你越是热情招待,他越是觉着你从中占了不少的便宜。反倒是像莫临坊这般,不招不揽,不打告示,取如此名号的,才让人觉得神秘有趣,想要一探究竟。”
“小姐说的是呢,我光是听说,就已然生了兴趣了。若真见了那传说中相貌俊朗的先生,怕是走都不想走了,非得日夜埋在茶楼听书不可。瞧!那就是茶楼了。”
我拾起窗帘,见人流熙熙攘攘地向前边拥去,一群女子妇人排成数排等在茶楼门口,一男子持扇站于二楼,刚露出一片红色的衣角,楼下的人便沸腾起来。
“竟连那些个名门贵女都如此,那说书先生难不成真是天人下凡不成?”
我刚嗤笑着她们为之疯狂的行径,倏然对上那人的眼睛,霎时将后面的言语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