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上,飞流崖边,三千尺瀑布旁,怪石嶙峋,云雾缭绕,缥缈若仙境,本该万籁寂静,突然间——人声崩裂,叫好声如汹涌浪潮。
台上那个人白衣飘飘,须发皆老。
“天下五门之首,千影不败武侯!”
方形石台,人腰般粗的原木搭架,铁链为栏的比武台上,一把骨白瘦削透亮长剑,翩若惊鸿,千影飞舞,看不清是剑随人动,还是人随剑飞舞。
剑的主人,有一双苍白布满皱纹的手掌,高不过五寸三尺,宽大道袍里面套着瘦削挺直的躯干,而他的对手,凤舞门门主徐搬山,如小山般的大汉,便是他手上的浑铁长锤比那五寸三尺瘦老头都高出一截。
徐搬山,倒在地上,重重地喘着气,他的长锤已经被打到比武台外去了。
四周观战人群屏气捏汗了不到一炷香时间,只看见成千白色剑影飞舞,再看场中,徐搬山已经躺在地上了,这才惊呼一声然后纷纷叫好。
”这徐搬山是天下武林正道名宿,其凤凰弑天锤法曾在戍守边疆时立下’一人屠尽千军‘的威名,在师父的千影剑法面前能抵挡这近一炷香时间,怕是师父念他守土有功,未出全力吧。“场边,一个约二十出头,手持黑铁长剑,眉目清秀,天蓝道服的道人对旁边一同样装扮的道人说道。
“师弟,这届天下论剑大会,咱们云台派就没有对手可言,都三十年了,咱们云台派都是傲视群雄。”旁边道人,手持翠绿碧玉重剑,铜铃大眼,一撮美髯,身高七尺有余,比黑铁剑道人还高出一截,听了其师弟一番话,也不胜自得。
那被唤作师弟的黑铁剑道人微微一笑,却忽而想到什么,小声说道:“师兄认为崆峒派如何?”
翠绿剑美髯道人的铜铃大眼转了转,看向他的师弟,只见那黑铁剑道人目光向台上,可却无神,显然在想着事情,心里有些起疑,说道:“师弟此话可是荒谬了,那崆峒派虽然近来声名渐起,但也不过是仰仗着那所谓“西子再世”的女子和装神弄鬼的几招杂耍而已,想要以武力取胜,怕是痴人说梦......不过,师弟,听闻你和那崆峒派的人最近颇多来往啊。“
云台派弟子正因掌门又得胜利而在欢呼,声音嘈杂,可这轻轻几句话却如利剑刺入黑铁长剑道人心里,他暗自屏息,表面仍面色不变:“师兄别取笑了,不过是在这论剑大会盛事下,门派间互有往来交谈而已,便如我和蕴香阁那般而已,哈哈。”
这几声哈哈其实勉强,到这翠绿剑道人耳中反引起几分暗自怀疑,当场不好说破,便顺着话头:“那可不一样呢,师弟。”说着俯视那矮他一截的师弟,黑铁剑道人心里不知是否师兄掌握了线索有碍于大事,额头出了一滴冷汗,脑子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