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景琝中毒的话,他确确实实会把景琝一直留在蝶水渊,可是当他听到景琝中毒的那一刻,积攒多年的情感再也抑制不住,当他到蝶水渊看到多年未见、已经长到他腰间的景琝,那是多么的像她啊!那一刻,他是多么想把景琝留在身边,却也是多么怕自己多看她两眼,怕自己又想起当年是自己亲手做的选择,心里就愧疚不已,觉得当年欠因梦太多,每每看到景琝他的眼神中总是藏不住的闪躲,对上她的眼睛时总是心虚,为了掩饰这种不安,他总是对景琝冷冷的,慢慢地他开始骗自己这一切都是因为景琝,是她的到来夺走了原本美好的一切,渐渐地他成功的骗过了自己,将一切责任都归于景琝身上,以寻求内心的相对舒坦,并能够理直气壮地站在景琝面前要求她尽可能的乖顺!
不论是让她刻苦的学习法术还是修炼蛊毒,还是让她规规矩矩的呆在杏里学习作为圣女应该懂得的古籍历史和礼法。就连这次也是,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的继续和祁云然称兄道弟,他将这一切归因到景琝身上,虽然当时景琝只是个刚刚出生的孩子,连眼睛都不怎么睁得开,也还没看清楚几眼这世间的风景,就已经欠下两条人命的人情。无忧夫人的毒若是解不了就让她留在含城吧,就当还祁云然一个人,而且以含城的实力也能护她一世平安!虽然她是西岭圣女,理应是要一辈子留在西岭的,但是从一开始景虑衡就没想过让她留在西岭,更没想过在西岭优秀的男子中挑选合适的人作为她的夫君,更不会让景琝的夫君成为西岭岭主,让这夫妻两管理西岭大大小小的事务。他只想把她尽可能的藏起来,让她不要出现在人们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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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云然拉着景琝的手到了无忧的房前,他轻轻地推开门,拉着景琝的手走了进去,躺在床上的无忧听出了祁云然的脚步,没有起身但也很温柔地说道:“你回来了。”
景琝听到房间内传来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柔弱,带着一丝病气,她抬头看了一眼祁云然,祁云然点点头,拉着她继续走了进去,对床上的人说道:“无忧,你看看我带谁来了?”
掀起一层淡紫色的纱幔,才看到床上那人的模样,黑色的长直发散在身后,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眉间微微蹙起,用双手撑起的身子在轻微的颤抖,几缕头发也随着颤抖地身体滑到前面,无忧不好意思的理了理散乱的头发,尴尬的笑了笑:“我这副样子,是有些失礼了。”眼神扫到祁云然牵着的孩子身上时,“她是?”无忧的眼中突然充满光芒,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露出一个母亲般的微笑。
“是的,她就是景琝。”祁云然点点头,露出和无忧同样的和蔼的笑容,对她说道。
“快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无忧冲景琝招招手,自从她出生抱过她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一是景琝从小就被送去了蝶水渊,二来她的身体也经不住长途的车马劳顿。
祁云然推了一下景琝,景琝回头看了他一眼,祁云然冲她点点头,疑惑的走向无忧,贴心地为她放好枕头,让她好舒适的靠着,然后站在她的床边看着无忧。
无忧看到景琝细心地动作,眼眶不禁红了起来,将她拉到身边坐下,摸着景琝的手说道:“还是养个闺女好啊,这么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