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叔都与我说了!好你个李省身!我一不在家,你就给我搞事!那样珍惜的药材,买都买不到!你就随便拿去送人!?”侯芊芊怒火中烧。
她从上海县回到南京,便去娘家侯府了。
盖因她要亲自把徐光启的信交给她父亲侯太常。
她大概知道信的内容——全是夸赞李思勉的话!
所以她就很得意,就想看看老侯读到这些,脸上是什么表情!
果然,侯太常读这封信,满脸狐疑,屡次回看确认李思勉的名字,屡次想:“徐光启这老儿说的是我女婿吗?我怎感觉是在说别人……”
侯太常眼里,李思勉仍然是年幼时那个肥不隆冬,叫仆妇们前呼后拥给他擦大鼻涕的小蠢虫。
结果徐光启说的……好他妈有才华哦!咋看之下,还以为曹子建再生了呢!
侯芊芊靠在侯太常身侧,给他揉肩,期待地问:“父亲读完了吗?你给我找的丈夫,你可还满意?”
侯太常叠好信纸,笑道:“我满意有屁用?你怎不说你很满意?倒来我这里‘富贵归乡’……”
侯芊芊羞怒,狠狠拧了一把:“老侯!我再也不回来了!”
侯太常痛得龇牙:“嘶,这一手却不输给你母亲……”
他拉住假装要走的侯芊芊,尴尬道:“咳,徐光启虽信洋教,但他对历法农学造诣颇深,文章也不差,想必他不会虚夸。此乃士别三日乎?不意贤婿一直是藏拙,实有不俗的才学啊!下回可要好好考教考教他了(李思勉害怕ing)。芊芊,既如此,你也要督促他进学,莫要浪费他的才华。”
侯芊芊笑眯眯:“那是当然,我说的话,他不敢不听。”
侯太常看侯芊芊这样,心里一哆嗦,暗道:“贤婿,苦了你也……”
……
“好啊!我说的话你就不听了!”侯芊芊吹鼻子瞪眼。
李思勉苦笑:“老婆大人的话,岂敢不听!?”
侯芊芊道:“那你将那两支参拿回来!”
李思勉胡乱说:“人家已经吃下肚了,拿不回来。”
侯芊芊掩面干嚎:“这日子没法过了!你这个人,难得让我顺心几天!却又来了!五十年的参,你再到哪里找来!?”
李思勉心烦,暗道:“李东这个老头!亏他是看着我长大的!居然投敌了!干甚么要跟芊芊说!白叫我吃一顿骂!”
这时小厮李蛋来报:“少爷,门口一个姓刘的妇人,说是公子要她来的。”
“吼猴?公子叫来的妇人啊……”侯芊芊不假哭了,眼神若剑,扫了过来。
李蛋跪下了。
李思勉喝道:“好狗才!谁让你跪下的!你出去叫那妇人进来!”
李蛋爬起来,慌张出了门,偷偷嘀咕:“这少爷,自己挨骂,却又骂我……少奶奶眼神叫跪,谁敢不跪?等少奶奶开口叫跪,那就晚了!罢了罢了,叫人进来吧……”
李蛋走后,李思勉对侯芊芊笑道:“侯少侠!却是给你找的教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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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芊芊见刘氏五十开外,精神头还好,却也是普通妇人的样子,便疑惑:“这个姨姨会武艺么?”
刘氏看侯芊芊身段窈窕,动作轻灵,心里就叹息一声:“哪怕天生练武的材料,生为豪门贵胄,却也是无用了。但这豪门却没有我儿无钱治病之苦,孰优孰劣,也说不清……”
她鞠了一躬:“老身年轻时,也曾跟亡夫学过一些防身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