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妮拉里,应生波罗自在天,行深......祈求大山之神的庇佑,俺儿早日苏醒......”
仍旧处在昏睡中的叶川,耳边迷迷糊糊的就听到了这样一段佶屈聱牙的怪文,隐隐约约的也听得不是很真切。
叶川只感觉自己睡的十分挣扎,脑子里像是被人塞进去了一团浆糊不说,还在拿木棒使劲的搅和着。
跟着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的最后,一个与他长相一模一样的人撞了上来,没有疼痛感,那人撞上之后就消失了,仿佛融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呼——”
猛的一下,叶川坐了起来,一脑门的细密汗珠,外加苍白的脸色,证明着他先前的不容易。
跟着大脑便是一阵撕裂的感觉,抱着头沉静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定下神来。
来不及整理脑海里的东西,入眼所见是完全陌生的环境,简陋的木屋子完全可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甚至就连他自己,都近乎是躺在地上的。
伸手在四周摸了摸,屁股下只有一层薄薄的草席,还略微有些潮湿,也不知是自己的汗水亦或是潮气。
由于坐起身来的这个动作,导致身上盖着的白色衣物滑落,衣服是完全不熟悉的样式,大概充当着被子的角色。
狭小的屋子中,只在左边位置开了一扇窗门,透过阳光能看见外边并不高大的灰色调围墙。
扭头一眼就看到一个有些沧桑的妇人,双手合十在胸前,跪坐在一个草芯编织的垫子上。
身前竖着一颗小绿苗,叶川依稀回忆起,先前那妇人说过‘大山之神’这个词。
妇人双目紧闭满面愁容,一头黑发中已有了过半的白发,身后一张木质矮桌,上面摆放着一些简单的器具。
几个眨眼的功夫,叶川便已经将室内看了个通透,跟着在心里长叹一口气。
至此他终于确认了一件十分扯犊子的事情,那便是他这个来自21世纪的隐宗符门一脉的唯一弟子——穿越了。
既是唯一,也是符门一脉最后一位弟子了,他都穿越了,显然无法将符门继续传承下去,自是最后一位。
不由得想起师父临终前,那个将符门一脉发扬光大的遗命,一时多有感伤。
而他穿越的这具身体的主人,与他还有一字相合,叫做川夏,古里古怪的名字,也只有名字,无姓氏。
母亲名为银和,父亲阿泥。父亲为当地高仓名主的‘下人’,是负责种田耕地的附属农民。
类似他父亲这样的下人,名主下有几百人,而名主不是本地人,乃是很久很久之前,从遥远的地方而来。
除此以外,至于什么这儿是哪儿,到底是古华夏还是异世界,这个世界又是怎么样的,叶川一概不知。
因为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自己就不清楚,他便也无从得知,当下叶川十分苦恼的捏了捏眉心。
只是根据身边的这些特征,在心里暗自揣测着这世界是怎样的。
刚刚想到这儿,屋外响起了脚步声,此时是上午,屋门被从外推开,一个干瘦赤膊却有着结实肌肉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口。
阳光从背后倾洒在他并不高大的背影上,地面上出现漆黑的影子。
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还带着颗颗汗珠,皱着的双眉间透露出艰辛与劳苦。
听见了脚步声,那妇人立即从祈祷中抽回神来,站起身来就焦急的走上前去,唤道:“阿泥大人,可从‘殿’那儿求来了药物,救救我们的孩子。”
中年男子还未开口说话,眼眶先湿润了,嘴唇哆嗦着也没有说出一个字,跟着垂头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惊闻噩耗好似天塌下来了一般,女人失魂落魄了一瞬,身子摇摇晃晃的眼看就要倒下,被男人阿泥一把揽住。
“俺要再去祈求大山之神,祇会怜悯我们的。”妇人话语里带着哭腔,就要继续去祈祷。
可生活给了夫妻两一个巨大的惊喜,左手边的位置,叶川双手撑着草席缓缓爬了起来,将盖在身上的衣物随意套上。
在夫妻两震惊的眼神中,站到了两人身前,道:“父亲,母亲......”
即使已经继承了记忆,但叶川的土著语还是说的十分生硬。
只说了父母两个音节,便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了,话到最后只得是艰难的扯出一个微笑。
“川夏,我的孩子......”母亲银和早已是泣不成声,惊讶过后直接一把抱住了叶川,跟着嘴里便呢喃着什么感谢大山之神等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