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七名枪者被击退仇五一剑击飞,身上皆是大小伤口密布不住涌血。片刻间,已是接连没了呼吸。仇五一剑扫敌,手段之凌厉,直令场中众人皆是骇然。
方才仇五出手时,朔梅并未感到极强的内力波动,也未曾感到骇人的杀气,可自己不过一个愣神的功夫,七名饱经训练的好手已是丧命当场。
纵是朔梅这般懂得压抑情绪的好手,此番看向仇五,眼中也是稍待惧色。
朔梅一面联想方才的剑风,一面看着仇五手中宽长的剑身。她的思绪顺着曲密的纹路游走,这才明白为何仇五虽未催极功,但剑纹却是引风取敌,大助杀招。
朔梅冷冷道:“这剑,有古怪……”
仇五哼一口气,将剑立在地上道:“小姑娘,看不出来,你还挺识货的。”
仇五一剑杵地,将刻着“伍”字的剑身一转,露出了背面所刻的两个字“巨擎”。
不等朔梅开口,却听仇五冷道:“老子一把年纪了,筋骨容不得折腾……看你眉清目秀,自行了断吧,也免得落得如他们一般的凄惨死法。”
说着仇五眼神一扫地上横死的枪者,如是宗禅见仇五不肯罢休,也是没有多说什么,闭目合十。
可朔梅只是用足尖踢了踢地面,仇五不知她这番蹭起地上尘土是什么意思。
仇五冷笑道:“怎么?你是想看看这里的土地适不适合埋人吗?”
可说话间,朔梅却是瞬息暴起,直奔仇五而来。
朔梅心知,场中高手甚多,自己已是无从可逃,更何况当下曹双秀与白一子拼斗,如若自己抽身而去,那难免众人会一同袭向二公子。自己身死便罢了,但最起码,也要为公子争取一些时间。
“公子快退!”
朔梅说完这最后一句话,战中曹双秀撇眼一看,只见朔梅两手匕光一现,在这长夜中如俏梅初开,却是无尽杀寒。
仇五身后怀抱仇沧的唐玉春见此,叹息一声道:“不过过了多久,世上总少不了愚忠之人。”
只见仇五再举巨锋,枯臂一罢竟是掠起地上烟尘,一劈之下,如是地起龙卷,伏魔而出。
然而朔梅无意拼招,她之所以直奔仇五而去,为得就是他身后的仇沧。朔梅知道,自己若是攻来,仇五顾及周身之下绝不会以大开大合之招阻拦,也不会闪开让唐玉春和仇沧暴露在自己的攻势之下。自己只要躲过一招,便有机会。
早已料到仇五之招的朔梅平地跃起,闪过夹杂着剑劲的厉风,身形一旋竟撒出无数暗器。
唐玉春见暗器方向,已是朝着仇沧飞来,忙举刀护在仇沧身前。
仇五一撇之下一声沉喝,随即平地一扬巨锋,霎时尘土飞卷,一道风障拔地而起,暗器交撞之下皆是四散而去。待尘烟散去,仇五眼中却是已无朔梅人影。
仇五忙回头,只见一个黑影幽幽出现在仇沧身旁。原来方才朔梅故意奔向自己、撒下暗器,都只是声东击西之招,她知道四角街建的简陋,剑风之下必定扬起烟尘阻碍视线,方才用脚蹭地,也是在验证此事。她真正的目的,正是仇沧。
“这等把戏,唐某倒是看得有些腻了。”
声罢,白尺刀一扬,只听铿锵一声刺鸣,仇沧悠悠醒来,蓦然间只见自己眼前旋飞一把匕首,不禁被吓的出声。唐玉春听到仇沧醒来的动静,停刀出脚,将朔梅踢飞出去。
仇五见此却是一咬牙,道:“现在还有什么好顾及的!”
只见仇五一剑挥出,剑风直袭朔梅而去。
曹双秀见朔梅遇险,眉头一皱,正欲动身间,忽见一人跃来,转而放下心来。
“朔梅啊朔梅,莫再让公子担心了呀。”
娇媚之音,风韵之姿,一如芍花艳媚,令人目不忍别。只见丹芍立在朔梅身前,手中长鞭一转深入剑风,随后信手搅动,剑风已然四散无踪。
丹芍看着剑风被破留在空中飞旋的草枝,似是叹了一口气,轻飘飘道:“哎,看来躲躲藏藏这么多年,当年的敌无敌确实老了。”
说罢,只见丹芍将长鞭握在手中,寸寸抚摸走至场中,道:“对不住,我这小妹身子娇弱,可禁不起几位这般粗暴对待,不如让丹芍陪几位大爷逗逗趣?”
丹芍见众人没有动静,又柔情万种娇声道:“几位大爷是对丹芍不满意?那也无妨,请各位稍待,我这有几位客人马上就到,各位一定满意。”
丹芍如此说罢,曹双秀听闻不禁对白一子笑道:“师上,看来师徒温情时光要到此为止了。”
白一子微微一愣,不知曹双秀话中是何意思。只见曹双秀长剑一转,以剑尖走游龙,刁钻刺来,白一子只好偏剑迎上,以剑相缠。
曹双秀剑花不绝,口中道:“师上教我的是守仁之剑……”
只见曹双秀也是剑芒倾吐,与白一子手中剑芒交相辉映,霎时内力相碰,气浪连绵不绝。
白一子感受着剑身传来的颤动,暗道一声:“不对!”
果然见曹双秀剑忽一横,撤去附剑内力,霎时白一子剑芒将缠斗中的曹双秀之剑搅成万段,化为片片铁片在空中不断飞旋。
只见曹双秀握着残剑之柄道:“当今之世,唯有以杀人剑,杀人救世。此剑,便是我的剑。”
曹双秀锦袍猎响,内力真元再出,手握剑柄一划,顿时剑芒大盛,空中断剑残片如受帝召,不住回旋,瞬时化为千般剑花在空中悠荡,密不透风。接着只见曹双秀断剑一刺,断剑残片齐飞,一如天坠千星。
千星万点,皆是剑意贯通,即便断剑残片,却皆是索命冷兵。战中自毁其兵示弱,随后以万全之势破釜一击,以一招藏万招,化一杀为万杀,这便是曹双秀的杀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