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来看,的确如此,对阿爹最有威胁的,就是这散员指挥使王彦升。”
说罢,李延庆从浴池中起身,坐到一旁的小板凳上,用毛巾沾上澡豆开始搓洗身体。
李延庆通常都是先泡一阵然后搓个澡,最后再享受一次浴池的余韵,如此三道工序下来那叫一个舒坦。
李重进决定再泡一会,他感到有些晕乎,就从手边的水盆中拿出条冷毛巾敷在额头:“按你所说,这赵家各种手段都有可能用上,该如何应对最为妥当呢?”
“被动防守就会一直处于被动我的想法是要主动攻出去。”李延庆在搓洗手臂时习惯性地捏了捏自己的肱二头肌。
手感很棒感觉比起上次泡澡又壮实了些。
“主动攻出去?”
李重进一愣,旋即笑道:“是我喜欢的对策,不愧是我的三哥儿,想法总是与为父不谋而合,那就这么办了。”
李延庆一边搓一边说道:“既然选择主动出击,那阿爹从澡堂出去后就要做准备了,首先宣布赵匡胤阴谋策动士兵兵变,然后派兵包围赵家府邸,同时将散员军给拿下,我则领乌衣台把赵家那支安插在内城的密探部队给灭了,如此赵家在城内就再难翻起什么风浪,接下来就是阿爹带兵守卫开封,歼灭来犯的赵匡胤及殿前军。”
“你有一句话说错了。”
“哪句话说错了?”
“最后一句。”
“最后一句?”
李重进双手发力,猛然起身,雄壮的身躯带起阵阵水波。
“对付丧家之犬,何必龟缩城内等他咬上来?我要领兵出城,将这条丧家之犬亲手碾碎!”
与此同时韩通打马冲出侍卫亲军司衙门不顾禁令一路策马冲回韩府。
进了门,他面色阴沉地甩掉乌纱帽,并叫来了儿子韩珪。
“赵匡胤领兵出城,李重进奉命守城,只有我,什么都没捞到,甚至还要听李重进这厮的命令”
韩通现在很是迷茫,他想得到的职位全都与他失之交臂,面对即将到来的冲击,他已不知如何应对。
“既然朝廷要阿爹听命于李重进,那阿爹从了便是。”韩珪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清醒。
这一下仿佛戳到了韩通的痛处,他大声嚷嚷道:“从了?你要我听命于李重进?那我这副都指挥使岂不是名存实亡?”
韩珪只是反问:“除了听命,阿爹还有别的选择吗?”
韩通沉默了,他看起来的确没有别的选择。
“这皇位与阿爹是没什么干系了,既如此,那阿爹就继续当臣子好了。”
韩珪顿了顿,接着说道:“况且当臣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如今仍是乱世就算李重进或者赵匡胤上位了,焉知他们就能坐稳几年?所谓福兮祸兮所依阿爹不必过于执着这皇位,反正你与这俩也未曾结下过死仇,无论谁最终胜出,我们韩家都不至于中落。”
“也只能如此了。”韩通虽仍有不甘,但他也只能先听从儿子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