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心里无比的痛恨于直,恨不得立刻整死他,但却知道这时候需要冷静,不能多嘴,自己几人的小命都在眼前这个大人的手里。
要知道今天这事说小就小,说大也大。往小了说,不过是几个将领拌拌嘴,打闹一阵罢了,军人本就大多性子烈,这种事经常发生,只要高廉打打马虎眼就过去了;至于错失了最佳军情,在宋江等人看来更是扯淡,反正林峰一行还在自己的包围圈呢,啥时决战都一样,不过可能会稍微艰难点,多死几个小兵。但这又如何……”
在高廉等人看来,这都不是事。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死的小兵少就赢了,那是主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该赏!死的小兵多才赢得,那说明战况激烈,主将不畏生死,更要赏!所以只要能赢就行,只要赢了,取得林峰等人的首级,上头的大佬一开心,一切好说。要是打输了,一切完犊子。
幸好现在,在高廉、宋江看来,他们还是稳操胜券。
但今天大闹军营这事,往大了说,给你按一个欺君罔上,甚至造反的罪名也不过分。
所以说宋江他们的生死,就在高廉的一念之间也不未过。
宋江深知这一点,他更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乱,他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住了想要发作的雷横、花荣和朱仝三人。
听着于直在那里嚎丧,宋江面上也不恼,反倒流露出极其愧疚的神色,眼神中仿佛有泪光闪烁,跪对着高廉,悲痛着说道:“小可、小可愧对大人厚爱!这几日大人对小可的器重,小可铭记五内,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大人!”
宋江说着,眼角滑过晶莹的泪滴,语气呜咽:“可是我实在是无颜再面对大人,因为小可才疏学浅,想出的计谋不能助大人快速平敌,还错失战机。更因为小可的原因,致使各位将军不和。小可但求一死,请大人饶了其它兄弟。”
宋江抽噎到:“更是让于直将军身受重伤,难以动弹。小可这就替我的兄弟向您赔罪!”
宋江说着,转向于直的方向深深地磕了两头。
“公明哥哥!”雷横、朱仝和花荣三人感动的泪水直流。
宋江说到“身受重伤、难以动弹”时,故意加重了语气,语气极其愧疚,在别人看来是道歉的情义真挚。
但在高廉看来就不一样,这会于直在堂下除了衣服破烂一些,脸上有几个血印子,其他的并无大碍。
再想想刚刚台下打的如火如荼,自己在台上急得口干舌燥,而这狗娘养的惹了事,就在下面躺着装死,这会完事了就来告状,这是拿自己当枪使啊。
想到这里,高廉瞬间大怒,看向于直的眼神也极其不满和冷漠。
台下的于直还不依不饶,冷笑的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宋江,轻声骂道:“假仁假义!伪君子,我呸。”
要说于直设计高廉,用高廉当枪使,却是高看于直了。之前受了雷横一脚,正中心窝子,岔了气,确实动弹不得。后来吐了几口逆血,再加上身子壮,就很快缓过来了。
但高廉一个文人,不知道这些弯弯道道。只看到台下对比分明的两人,更是对于直厌恶至极。
见高廉沉默良久,于直急了,接着嚎哭道:“还请大人为小臣做主啊!我被他们合力殴打重伤……”
“没用的东西!”
还没等于直说完,高廉就厌烦的冷声打断,并接着质问道:“重伤?我看你好得很啊!说话很有力气。”
于直一愣,心凉了半截,急声说道:“大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