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亲一直哭,说不清楚一句话。
而他的父亲则是板着脸撂下一句。
“哼,你还是学法的呢?白读了那么多年的法律书!”
“嗯。”青年不置可否的笑着点头。
可紧接着,青年的父亲也哭了。
“但是,
西白,你记住。
或许你白读了那么多的书,但是你绝对没白做人。
这事儿干得漂亮!
就算全天下人都指着你的鼻梁子骂你,爸也觉得你干得漂亮!”
西白的父亲抹干脸上的泪水,继续道。
“西白,你就在这里安心的等着。
爸给你上诉。
上诉不行,咱就上访。
就算倾家荡产,爸也绝不会让你死。”
“您还是把钱花在西骥的教育上吧。”西白低下头,轻轻地揉大拇指,“有些事情,您做不到。您一直教我要及时止损,这一次,您真的该及时止损了。”
“止个屁!”西白父亲拍案而起,怒喝道,“西骥的教育,我不会撂下。你的命,我也不会撂下!”
在旁监管的警卫人员见西白父亲情绪如此激动,赶紧把他拽出了会见室。
可西白父亲却不满警卫强行驱逐的行为。
“你别拽我!”
“我还有话要跟我儿子说!”
“放开我!!”
他奋力反抗,嘶吼着,叫嚣着,像溺水的濒死者一般,竭尽全力的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的拽住桌子腿,如此模样竟显得是那般愚昧,可笑。
“西白,爸一定不会让你死!”
“爸一定不让你死!”
在被两个警卫齐力拖走之时,他声嘶力竭的喊。
这个年近半百的男人,即便是在生意破产,遭受邻里诋毁和耻笑的时候,也从未在西白面前露出过任何的丑态。
然而,今天。
他却像条疯狗似的,在会见室里疯狂乱吠,丑态尽露。
西白心里憋屈,这简直比他仗义出手却被判死刑还要让他难受。
而西白的母亲,那位待人温柔,甚至温柔到有些胆小的女人,此刻,为了多陪西白待一会儿,跪在地上,哭求警卫,可是最终,她还是像一条用爪子刨地的赖皮狗一样,被警卫无情的拖走。
“西白!”
“西白!”
“西白!”
西白的母亲一遍又一遍的喊,她只想再跟儿子多待一会儿,就一会儿。
听着母亲声嘶力竭的哭喊,西白第一次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质疑。
我……真的应该救她吗?
一直会见室门口徘徊的西骥,在父母被警卫拖出来的时候,会议室的大门敞开的那一刻,见到了他大哥。
就见到了一眼。
他大哥……哭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大哥流眼泪。
西骥一直以为,那个让任何天才都无地自容的家伙,那个面对任何情况都能从容以对的家伙,那个肯定不是人的家伙……没有眼泪。
直至这一刻。
这一刻,他才发现,那个家伙也会掩面流泪,泣不成声。
相比之下,西骥发现,他的父母更是丑态百出。
一股难以形容的逃避感蹿到他的脑子里,他下意识的逃到拐角处,靠着墙,掐着嘴,浑身哆嗦着,哭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