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的余辉一直盯着她的脸,心跳不断加速,渐渐地,他脑袋低下,用下巴抵住她的额头,微不可查地蹭了蹭。
他细心地为她擦去血渍,指腹柔柔地摩挲过她的肌肤,抚平她紧皱的眉头。
……
好吧,这是她不知道几次醒来的时候看着自己手背上连着输液管,房间漆黑一片,可能是萧熠把窗帘拉住了,为了防止光芒进入,他还把窗帘换成了不透光的。
江绾先是动了动手指,全身痛楚异常,如同被鬼压床般,她索性也不再费力气,就这样盯着天花板,很久,她才起身,可与此同时,房门被推开。
“再多躺一会儿吧,先喝点粥。”萧熠见到她醒来,眼眸一亮。
“粥?”江绾看着碗中的粥,伸手一握,还是温的:“你做的?”
“我……买的。”萧熠掩饰下不自然。
江绾没有怀疑,因为他说过,他不喜欢厨房。
萧熠将窗帘打开,只留下薄纱,光芒瞬间把房间照得透亮,连同那碗宝粥里的料也照得明白。
她扭头对上萧熠:“孩子没事吧?”
“嗯。”萧熠点头:“我今天不能再留了,要去上班,不用做我的那份饭了。”一句话简单得好似丈夫对妻子所说。
就这样,她的生活又平静了下来,她本来还做好打算那些人再找上门来,可是奇怪的是那些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的生活又成了一滩平静的秋水。
白天是秋水,晚上则是风浪,自那天的事后,噩梦就找上了她,要么是父亲跳楼时的一幕,父亲骂她不争气,弄丢了锐欧,要么就是褚尉那张脸,他嘲讽地笑:“你怎么这么天真?”
是啊,是她天真,天真地轻易被感动,天真地爱上了他,相信了他。
这样的夜晚折磨得她更加睡不着,时常在夜里泣不成声,她的抑郁症状显然有所加重。
她不知道的是晚上的萧熠也在门外,却从来没有进来过。
江绾体悟到了萧熠的那句话:“时间,过得很快。”
是很快,眨眼三个月的时间过去,连她的肚子也有了变化,有些许凸显,这足以给她安慰。
她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这样悠闲又可怕的日子,不停地做饭,其余的时间就是在望着天花板,连电视机都不打开,就是为了不看见关于褚尉的消息。
可是这个事实,她是一直都走不过去的,从再次遇见那个男人开始,她的生活又开始是一团乱麻。
“还差什么呢?”江绾看着货架的蔬菜,姣好的面容上满是纠结。
“还差西兰花。”萧熠拿出菜单笑道。
因为他的点醒,江绾恍然大悟:“我最近记性都不大好。”
“没事,我记得就好了。”
听见这句话,江绾
难免一愣,总感觉这句话让她感觉怪怪的。
买完了东西,萧熠去开车,江绾站在超市门口,远远瞧见萧熠提着东西走远的背影,想起这些日子萧熠对她的帮助,她的唇畔溢出了一抹温暖的笑意。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
“实在想不到,居然还真有人不怕死,敢接手我用过的女人。”
江绾的笑意冻结在唇畔,这道声音太熟悉了,就好像是在昨日,他在她的耳边,冷意满溢:“你还是太天真了。”
她的心头掀起巨浪,眼眸中先是恨意,随后归于平淡,她转过身来,果然是诸尉。
江绾努力装出一副淡然的模样,正对上诸尉的眼睛,她一字一句说:“我想,现在还是法制社会,我们还有自己的选择权,我们曾经的确有关系,可现在,我和什么人在一起,和你有关系么?”
诸尉却没有立马回答,他紧紧的盯着江绾,黝黑的眼眸里是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测,过了一会儿,他的唇畔忽然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孩子,是谁的?”
短短的五个字,就让江绾知道,她曾经的计划,正阴差阳错的进行了起来,可到了这个时候,她早就不想那个计划进行。她努力的平息下自己心中的恐惧,脸上更是溢出了一抹笑意:“你大概也看见了,我是和萧熠一起出来的,孩子自然也是我和萧熠的。”
褚尉的面上划过一道危险的光,他上前一步,凑在江绾的耳畔,两个保镖拦住了江绾的退路,迫使她听到了那宛如噩梦一般的话:“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诸尉话里的肯定使得江绾心中一个咯噔,他从不做无把握的事,既然他敢这样说,那么他必然是查过了,肯定了这个孩子是他的。
江绾的身体骤然僵硬,她看着诸尉慢条斯理的站直了身体,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宛若胜者,她猛然捏紧了自己的手,冲着诸尉微微一笑,笑意之中满是嘲讽:“孩子是我和萧熠的,我最清楚,麻烦褚总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位置,往后,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夫妻的生活。”江绾正对上诸尉的双眼,面上满是倔强。
猛然间一只大手攥紧她的手腕,狠劲一扯,本来保持的安全距离彻底消失,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喷出的火热气息,好似火舌略过她的额头再到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