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失衡,玄真异出。阴阳两界,神鬼陨落……。”
“吾当化身阴棺,伺守灵寂忆消之阴君幼主......。”
陆肖猛然间惊醒过来,一缕月光正好照在身旁邵阳的身上。那是与他自幼一起长大的玩伴,几年前在双方父辈的提议下结成了异性兄弟。
“刚才是不是又做梦了?”他使劲晃了晃脑袋,已经接连七日做起同样诡异的梦,只有声音却没有任何画面。而且......醒来之时,什么都不记得......。
邵东擎凝视着眼前距离自己不足三丈,熟悉却又感觉异常陌生的赵世崇。熟悉的,是那张天生写满忠厚的脸。而陌生的,是眼前这个曾与他拜为交,肝胆相照的人,此时已然皇袍加身,并在数月之前用最冷酷、卑鄙的方式背弃了他。
他低垂的右手几次触碰到悬在腰间的金色长刀。若在数月之前,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拔出刀来,将眼前之人劈为两半,但是现在......。
“邵大哥?真武王!数月不见别来无恙否?”
赵世崇的脸上露出了在邵东擎记忆之中从未出现过的狂妄表情。他背靠着九龙宝座,手指不断轻轻敲击着扶手上的含珠龙头,语气故作亲切却又充满了嘲讽。
邵东擎没有回应,只是在嘴角撇出一丝冷笑。
“看看!”赵世崇提高了声音,用手点指脚下:“好好看看这原本只属于你邵东擎的真武大道!这应该是你最后一次踏在上面了吧?”
邵东擎一言不发,双眼微微闭合,似乎不愿看到眼前那幅丑陋嘴脸,右手却已不自觉的按在了刀柄上。
站在赵世崇一侧的紫衣护卫察觉不对,立刻闪身挡在赵世崇面前,腰间钢刀同时出鞘。
“愚融!”赵世崇摆了摆手,示意其退开,道:“不必紧张,他真要动手的话,你们这百十人怎挡得住?都退到一旁,朕要好好跟真武王叙叙旧情。”
那叫愚融的紫衣侍卫稍显犹豫,最终还是在赵世崇再次投来的森冷目光之中,招呼手下侍卫缓缓退开。
“想当初是朕为陆袖清打下了这大晋江山!噢,不对,现如今该叫大周才是。”赵世崇一拢袍袖,沉了口气得意道:“没想到他坐上了晋炀帝,却只给朕封了个静幽王?那时候朕便懂得了自古功臣多悲凉的道理,他这手飞鸟尽、良弓藏的法子是要我赵世崇静静幽幽的做个太平犬啊!”
“战乱平息,刀兵入库,难道不该太平度日?既然做了这乱臣贼子,就别再给自己多找说辞!”邵东擎猛然间睁开双眼,冷光如电,沉声断喝。
“呸!”
赵世崇一拍扶手跳起身来,点指邵东擎咆哮道:“陆袖清能坐上这江山,原本就有朕的大半功劳!凭什么冲锋陷阵,流血拼命的是我,到最后坐江山的却是那一介书生!他有甚么能耐坐这龙椅?此时被朕赶下来,简直不如一条丧家之犬。更可气的是,你邵东擎也不过区区一介江湖武夫,卑贱至极的侍卫出身,他竟将这天子道辟出一半赐给了你,还赐名什么真武大道?在朕看来你们狗屁不是!朕才是开国元勋,才是功劳最大的人!凭什么连你也能凌驾在朕之上!”
赵世崇愈发激动,不住狠跺脚下的真武
道,脸上表情已变得扭曲、狰狞,近似疯狂。
邵东擎轻蔑一笑,算是回应。在他眼中,赵世崇此时的义愤填膺,更像是个丑态百出的跳梁小丑。
“现在好了......朕终于拿回了本就该属于我的东西。这天下本就是能者居之,你和陆袖清一个武夫,一个书生,凭什么和朕相争!朕乃十代将门,早已将此中道理看得通透,现在终于该轮到我赵家人坐坐这帝王位了。甚么是君?何又为臣?都是一些的骗人鬼话。胜者王侯败者寇!现在的一切朕说了算!”言罢,他似乎终于发泄出了积压数年的怨怒,重新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王者气度缓缓坐回龙椅。
与此同时,邵东擎的脸上也为之腾起了逼人怒意:“我来这不是听这些大逆不道的鬼话!玉玺我已带来,炀帝情愿交出此物,说明已无争雄之念,你可以踏踏实实的做皇帝,不过在此之前必须要履行之前的承诺。”
“嘿嘿”
“先将国玺拿给朕看!想当初,还是朕将这东西亲手捧到陆袖清的面前......。不过与玉玺同样重要的还有你的命!你若不死,朕寝食难安!他陆袖清也算识时务之人,眼看无力回天,大势已去,便立刻连玺带人的给朕一并送来,这样的人还值得你如此效忠吗?”
“炀帝仁厚,心中所想岂是噬主篡位的小人所能窥视?邵某既然来了,便做好了舍身取义的准备。”
“嘿嘿,有意思......。”
赵世崇再次站起身,道:“陆袖清能保住残命全凭你在旁护佑,若是朕先杀了你,然后再将陆袖清斩草除根岂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