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直为官的手段很不光彩,可以说到处都是污点,他所做的事情也留下无法去除的弊端,列如朝堂的机构臃肿不少,效率反不如以前,但是杜绝了很多错误的出现,也让即将动乱的逍遥界安宁下来。张直极为看重钱财,但是又不爱惜钱财,看似贪恋权欲,又淡泊名利,在他为官期间,几乎没人能看清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对于他的评论,最得人心的,是澜临宗水清先生的“白羽”二字,白鹅行于烂泥污水之中,身染污渍,入水则净,片羽不沾,泥溅水覆,难污其肉。
水清先生是文武兼修,既是文道巨擘,又是武道宗师,他为张直写了一篇白羽赋,不仅文采斐然,更是武意纵横,后来送到了张直手里,张直看过之后随手丢给了儿子张照玉,张照玉对这篇文章很是欢喜,日夜不离身,常常翻读。张直死后,盖在他头上的大树倒下,狂风恶雨就直接扑到了他身上,其中包括了无数次危及性命的暗杀及追杀,在许多义士舍身赴死的护卫之下,他逃进了明州。路上为他而死的武者,他们的兵刃也随主人身躯一起残破,被黄土掩盖,张照玉后来四处寻回那些残兵,重新熔铸淬炼为剑,剑名白羽。
他从水清先生的文章中悟出白羽剑法,可惜在逃亡路上,他失去了右手食指,无法握剑,于是将白羽剑和剑法传给了凌鼎山的孙子,凌云,凌云凭着白羽剑法,两年入意,成为逍遥界第一个入意的武者。
天空之中一点炽热的白芒闪烁,仅黄豆大小的光团,在与正午的阳光争辉!剑龙卷就是以那光团为中心回旋,光芒太过强烈,无人能看清里面究竟是什么事物,唯独凌白涛,那一日化光而去的白羽剑留下的气息他至今未忘,他日夜记着那股气息,为的就是当它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候立刻就能认出,不至于让它再次从手中飞走,他可以确定,天上的光团,就是白羽剑!
为什么二十年前它走了,现在又主动回来?这二十年它经历了什么?难道真是神兵有灵自行择主?凌白涛不相信,若白羽剑真有灵,早就应该在凌云死去的时候消失,何必在凌家宗祠里躺了几十年?除了凌云和张照玉,逍遥界还没有出现过配得上白羽剑的人。
剑龙卷依旧在继续搅腾,整体高度随着白羽剑的降落慢慢降低,它下落的方向,正是凌家。
“走!”凌长皓反其道而行,别人挤都要挤出去看这奇景,他却回到传剑楼,穿过厅堂,穿过后院,打开后门,那是两条街道夹着的一条小巷,被周围店铺完全包裹,外头根本无路可进,也是凌家有急事的紧急通道,不对外人开放,此
时想到自己儿女即将出生,又是天生异象,哪里还顾得上许多,连门都是后面跟来的凌家弟子关上的。
几人在偏僻的街道上疾奔,越来越接近凌家大院,天上的白羽剑也越降越低,终于在它落到屋顶之前,一行人及时赶到,凌长皓所在的院子已经被枝繁叶茂的凌家人堵满了。
“小芸!”凌长皓不跟围着自家院子的诸多亲人长辈打招呼,拼了命往里挤,遇上什么叔叔伯伯辈的,直接就用手推,遇上爷爷辈的喊一声“借过得罪”然后仗着年轻力盛挤得更加轻松。凌白涛就强硬多了,咳了一声,等人回头看到他,他才一举手,从空中飞舞的剑龙卷里吸过一把剑来然后持剑前指冷冷说道:“让开!”
“霸气!”云叶已经彻底成为凌白涛的忠实拥趸,不管他做什么都帮着维护形象,正当他想跟着走进去的时候,那些因为回头看凌白涛的人已经注意到了他。
“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那些人剑龙卷也不看了,凌长皓宅邸也不堵了,瞬间把云叶围了个水泄不通:“好大的胆子,敢在凌家闹事?再不出去休要怪我们无礼了!把他丢出去!”
云叶连“我不是我没有你们别乱说”的无辜表情都没来得及摆出,就被七手脚抬起来,凌家内宅住的都是血亲,传的都是本家高深功夫,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高手都聚到了这里,层出不穷的擒拿手法连续在他身上施展,他哪里能反抗得了,心里默默流泪:“你们已经无礼了…”然后轰地飞起,准确地翻滚出了大门,啪叽一声,四肢大张瘫落在门口。
“哎呀!差点砸到我,凌家人都多到可以随便丢了吗?”屋外刚好有人经过,见到里面突然扔出一个人来,赶紧迅速地往旁边跳开,不远不近刚好躲过,时机把握得就像掌握了躲闪的“意”。那人躲开之后,并没有离去,反朝门内走来。
这里已经是凌家内宅,外人没有允许不能进入,今日竟然有人接二连三来捣乱,这还得了?于是刚才把云叶丢出去的那些人又继续往前,把后面进来的那人堵在了门口。
来人并不惊慌,慢悠悠把手摆到面前显示自己手无寸铁,并无恶意:“各位不要如此紧张,晚辈今日是为了送礼来的,跟刚才那个被丢出去的人不一样,不是来捣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