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如此贴近地观察聂娇。
见她双眉弯弯,两目澄澄,琼鼻微翘,唇如点樱的朝华之容,他总觉坊间对她容貌的形容微微寒碜些。
在她不经意的颦笑间,她神若秋水之态让人赏心悦目。
他严肃的神情渐渐融了,嘴角挂出一抹轻逸的笑:“姑娘若如实从实招来,也许本王可破例纳姑娘为妾。”
“扑哧!”
聂娇想起他胆小怕事的人设,不禁冷嘲:“王爷是想用美男计么?”
夏侯朔望如画墨般的眉微微一颤,抬手将聂娇发髻之上的一枚四喜如意碧霞簪摘下,淡扫一眼上面镶嵌着的一颗昂贵玉石,启唇:“跟着本王,姑娘便是财色兼收,又有何不可?”
“嗯”。聂娇唇间溢出中肯的声音。
But就凭他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悍妻蒋满钰,连他堂堂一王爷都得看其脸色小心翼翼行事,她聂娇既然现在飞上枝头变凤凰,已是刑部侍郎之女了,就不想淌夏侯朔望这滩浑水了。
话说回来,他居然冒着被蒋满钰就地正法的风险向聂娇开出这等条件,也是蛮拼的。
聂娇伸出大拇指,盈盈一笑:“为王爷点个赞!”
他以为她应了:“姑娘这是答允了?”
聂娇含情脉脉地开始凑近他,她一双皓肤如玉的纤手抚摸着他的脸,他此刻心头瑟瑟几响,眸中温柔似水,等待着聂娇口中给出的令他满意答案。
撩完就走,聂娇忽然将双手放下,语气淡淡然:“王爷还是死心吧!”
“为何?嫁给本王不是你一直的目的吗?我们各取所需,不好吗?”他无比自信道。
从前她什么也不是,所以他连个施舍都不给。
她似笑非笑,声音变得阴气森森:“我聂娇摇身一变成了千金小姐了,所以王爷也一改态度肯接纳我了?这种施舍,我宁可不要!”
聂娇抬手指着大门,微微抬起下颔,表情变得生冷:“对不起,我聂娇还真不伺候了,王爷慢走,不送!”
夏侯朔望起身,思虑再三,也不知他那句话惹怒了她,转身时停在原地,疑惑道:“姑娘因何突然动怒?”
她将发髻上,脖颈上,手上的首饰摘下拍在桌上,双目灼灼,微微挪步向夏侯朔望:“我也进府良久,见王爷夜夜晚归,见王爷夜夜粉脂沾身,那日王爷醉酒,我将王爷扶回书房时听见王爷半梦半醒之间道出一句话。”
夏侯朔望只记得那日他醉酒回府被一女子一顿暴打,其余什么的完全没了印象。
聂娇立在他面前,抬头之时,眼里闪过一丝凄凉:“王爷说不想过日日戴着面具的日子。”
她继续着:“王爷夜里醉酒泄愤,白日里又与蒋满钰逢场作戏,若我所料不错,王爷娶蒋满钰为妻的理由仅仅是因为她是大将军的女儿,娶了她,王爷便多了个强大的保护伞......”
夏侯朔望打断她,他自诩从不说谎,可此刻只得口是心非心虚地:“姑娘巧舌如簧,身为一介女流,有什么资格揣测本王?”
他连说这句话时,嗓音都越来越轻,他鬓间的发被窗外漏进的阳光镀上一层枯瘦的金色,他颀长的身影映在地上被阳光拉得老长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