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赶往医院
一天一夜大喜大悲,情绪像过山车陡然起落,秦月脑袋昏昏沉沉,她也想睡一会,睡着了再睁开眼睛爸爸也许就到家啦。混沌的大脑让她烦闷,又不能辗转反侧,怕吵醒韩星,韩星细眉拧着,身子极没有安全感地团起来。
雨断断续续下了一夜,当你瞪着眼睛无法入眠的时候,任何一种声响都会被放大。哗哗的雨声似乎也潮湿了心情,就连一阵微风吹过,掀起雨雾声音都清晰可辨。放在床角闹钟,哒哒哒持之以恒脚步像一记小锤敲打秦月的神经。
身处孤岛感觉再次袭来,在被无限拉长时间里,她在等待一个缥缈的希望。窗帘缝隙透进天光,振聋发聩铃声再次响起,秦月一骨碌爬起来去抓手机。韩星倏地睁开眼,光脚跳下地刷一下拉开窗帘,阳光明晃晃地照进来。
他又跳回床上,“我爸回来了吗?”秦月两只手捂住电话扣在耳朵上,韩星屏住呼吸伸头凑近电话,“你爸受伤了,现在正往市医院赶。”“我爸爸伤在哪?伤的重不重?有没有生命危险?他不会有事的,对吧?他不会有事的???”秦月说不下去,泪水流进嘴里带着苦涩咸味。
“多长时间能赶过来?”韩星接过电话问对方,“大概五个小时,快到市医院我会联系你们。”韩星取毛巾给秦月擦脸,泪水擦也擦不净,秦月泪眼汪汪推开韩星,带着鼻音说道:“我去做饭。”
至少不是最坏结果,爸爸和韩星都需要她,她不能先趴下,秦月劝自己。吃过饭给小耀打电话,手里还有七千元,中午要带饭,爸爸想吃啥晚上再做???秦月想着眼前要做的事。
隔壁阿姨打着哈欠到厨房,电话铃别说她,上下楼估计都听得到。秦月正炒菜,见她进来关了火转身和她打招呼,看到秦月浮肿眼皮,她吃了一惊,“孩子没事吧?”“矿上打电话说我爸受伤了。”秦月眼圈又红了。
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但两口子也是忙于生计,两家人各忙各的,平时没啥交集,阿姨客气道:“需要帮忙跟我们说。”“谢谢阿姨。”
小耀接到电话,第一时间赶过来,同来的还有他爸。见到他们,秦月一声伯伯出口,珠泪滚滚而下。“孩子,不哭,在矿井干活受伤避免不了,不会有大碍的。”小耀爸宽慰他们,但他们又不是小孩子糊弄不了,如果伤的不严重不会往市医院送,皮外伤就近也能处理。
小耀爸进屋指点秦月该带些啥,杯子、饭盒、毛巾、椅垫???小耀爸知道最关键是带上钱,可是阿憨家庭状况,最大财富在眼前,就是两个孩子。看病花钱,没钱可花才是最令人头疼的。“这有两千元,你先用着。”小耀爸拉开书包链把钱放进去,秦月点点头。
“我手里还有七千,”秦月说,“孩子,你们两也得吃饭呢。”可怜的孩子,他们也得生存。秦月把三万存折拿给他看,小耀爸叹气,到底是孩子,进了医院尤其大病,这点钱根本不够看。
四人打车去市医院,姐弟两面色憔悴眉头紧锁。往医院赶的不是去看病,就是去看病人,心情可想而知。司机专注地开车,也不和乘客搭讪。上一次打车还是去送爸爸,这次打车却是去医院接爸爸,一念至此秦月鼻子发酸。小耀爸替姐弟两犯愁,小耀心疼他两,车上气氛压抑。
小耀看着窗外,搜肠刮肚想说些啥,冲淡压抑气氛。实验高中几个醒目大字映入眼帘,惊鸿一瞥实验高中足以让他感叹,“不愧名校,实验高中。”小耀拧着脖子回望名校身影。韩星侧目,不是看名校是看小耀。秦月头抵着车窗似乎没听到小耀的话。小耀恨不能扇自己嘴巴,他无异于往秦月伤口上撒盐。
第二节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