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脸伸过来。”他说,重新看了她做的画,放在了案桌上,接过她手里的笔。
“干嘛。”
“闭上眼睛。”
“哦。”
她只感觉稍微有些痒痒的,等她睁开了眼睛,发现俯身而下的少年浓浓笑意,“现在便满足了。”
嗯?
见他收下了画,也无被戒罚,她点点头,熟练地从海棠树边的墙边出了去,跳下围墙,她发现自己的翻墙技术真是越来越熟练了,活像一个来采花的大盗。现在一身的白衣白纱遮脸,在夜色下实在显眼,于是乎,赶紧快步地走了,隐入夜色中。
第二天的一早,管教姑姑来问她茶道功课,从纱帐中才起身的人收到了一众人的惊呼深骇。
“怎么啦,怎么啦?我变丑啦还是长肉瘤啦?”所有人都看着她的脸,她赶紧往铜镜一瞧。
鼻子嘴巴耳朵都正常,美人儿一个,就是这芙蓉上沾了墨,脸颊两边各画了三条须,中间的鼻头画了黑,活脱脱地像只小狗。
幼稚张睿恒!
昨晚对着她这张脸,说满足了?!
什么癖好!
管教姑姑赶紧叫人帮她清理了脸庞,不知这小姑娘又抽了什么疯,三更半夜往自己脸上画墨,索性也不是什么伤风败雅之事,她恢复神色,让人摆上了茶、茶具、茶叶、熏香。一早地,满室绿茶香,特别地醒神。林莞伸了伸手,一样样地倒腾起来,手指纤细,做事有序,看着她煮茶像是跳舞似的,博有风范。管教姑姑在一旁点点头,接过她递来的茶,味带芬芳,饮下满腹沁香。
林莞自己品着,此时文月走了进来。
“小姐,今早满城在传一件事。”
“何事?”最近还有什么除了邱家办花社的事情更让人津津乐道的,邱家种植了一片菊花园,近期从城外往花社运花,路上人见花种,津津乐道。
“就是昨晚,打更的看见张府二公子情郎翻墙,说是将前人忘有新欢。”
林莞刚喝下的一口茶,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管教姑姑正坐对面,被喷了一脸,脸色黑了下来,听见文月说着张家二公子断袖的事情,对他的印象又减了几分,到现在仅留着皮相分。
“小姐,你怎么那么激动?”文月简单回想,“据说,那人一身白衣衫,步摇如花,黑发白纱,像仙人似的。我在想,这京府里哪里有这样的人啊,会不会真的有神仙。”
“谣言别信哈。”
“还说了那白纱上还绣金丝,发着光,小姐您说谁家那么有钱啊?”
“有钱的人多的是,哪知道呢。”
管教姑姑在一旁已看到自家的小姐身上穿着一件薄纱烟霞紫的衣裳,上头针线繁复,隐隐透着金丝,这京府里有钱的人不少,但是撞衣衫的人,那可真的少之又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