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城西酒馆街,中秋佳节灯火通明,夜无宵禁,热闹如白日,一酒馆里,坐着一身黑衣的公子,大节日的,脸上没有半丝的喜色。
小二问其是否上酒水,他身旁的人给了银子,上了却不喝,定定地在那已有两个时辰。
又过了一个时辰,有一白衫公子进了来,坐在了他的旁边。
大家才知道,他在等人。
可两人似乎又不熟似的,尴尬地说些什么。
林莞本来心都要伤透了,只是猜猜他话里突然提林官是为何,来了酒馆,却真的可见张睿恒在等她。心里欣喜,但碍于以往的事情,沉淀了下来,刚刚趁着夜色摆脱文月及一帮下人,从府邸的后院翻墙了出来,一身白衫沾上了泥,有些狼狈。
她还是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张睿恒见其身上灰土一片,又着上了男装,“你刚刚不是让我在这里等吗?”
她心里想,木头,行啊你,我半句话没说,只是眨了两下眼睛,你都看出来了。
瞬间她都原谅他了。
真是够义气。
“我说了吗?”内心戏多,却总结成四个字,打死不认账。
张睿恒有些无奈,他知道,如果不来。那么面前的人也会趁夜一人启程去寻父亲的。不顾后果,不管一切,总是要自己亲自去才行。
也不是没试过。
林莞没留意身旁人眉头紧皱,从袖口里拿出了张父给她的信件。
这信的确是臭老头子的笔迹,写得仓促,她看了,告诉张睿恒,“他信里提了随身的人是林超,你看这,甚至还说了些完全不是马队的人。”
“这马超只有在外人面前才会在捏造一个姓名,这封信分明就是别人仿的笔记。”
她有理有据,条理清晰。
站在黑衣公子身后的人站前来,提醒他们,今夜宵禁虽无,为方便登高上山的人,出关门到子时才关,但等到那时人便少了,官府盘查必定很严格,现在的提灯上山赏月的人多,趁着此刻,必定好出去。
张睿恒点头,说了句,“走吧,去琼山。”
“你怎么知道去琼山的?”
“那莞儿,你认为他们在哪?”
他又叫她莞儿了,但是眼前的这时候爹爹的事情要紧,叫小畜生,她也不跟他计较了。
“我也觉得他会在琼山。”林莞道,“信件上有水果香,而且这果色和果香只有琼山才有,那地方盛产蜜香果。”
她一说,发现对面的人似乎早就知道了,信一直在她手上,他什么时候留意到的?
没多想,她只觉得张睿恒肯定是可靠的。更何况,他连车马都安排好了,比她缜密得多多了。
“你怎么出来的?”马车里,他问。
林莞有些不好意思,偏头,“等管教姑姑都睡了,我悄悄地到后院翻墙出来的,出去的墙根好爬,但没想过外头的没垫子,横了心跃下,身上就沾了泥了。又不敢用马,一路走过来的。”
见她鞋面的确也是黑呼呼的。
两人在车内互相看了看,略微尴尬,一年来,今天的话是最多的。
不免,他都想问。
“你......”他说道,
“为何躲我?”
“啊?我没有。”她否认。
“刚刚在荷花灯旁又调侃?拿我们寻乐子。”
听见寻乐子三个字,她微微皱了眉头,想起之前的不愉快。她顿时无话,也拿不出刚刚的气势来。
“因为……因为……你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