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听了,心中起疑,可也不便再问。
如此过了几日,白鸿雁每日皆是早出晚归。授课期间,虽说宋红月是他的知己好友,但他始终兢兢业业,恪守为师之道,未有半分懈怠,况且他已知宋红月是女儿身,更是不敢再似从前那般无所顾忌,深怕与她发生肌肤之亲。
只是,两个十五岁的少男少女都到了思春的年龄,食色性也,乃是人之天性,眼下春暖花开之日,二人朝昔相伴,亦不免春心澎湃。
宋红月感觉白鸿雁来她家授课后,人变得刻板了许多,听闻他讲授那些老夫子的治理之言,但觉浮躁无已,越来越是郁闷。每当她看向白鸿雁那张俊秀的脸庞时,总盼着他能挨自己近一些。
这日,白鸿雁前来授课,宋红月向他央求道:“雁郎,我一个女子,不想学《四书》了,可否教我学些诗词歌赋?”
白鸿雁想了一想,便道:“也好。”他又拿出一本《诗经》,朗声道:“《诗经》约成书于春秋中期,起初叫做《诗》,孔子曾多次提及此称,如《诗》三百,一言以蔽之......《诗经》的内容分《风》、《雅》、《颂》三部分......”
宋红月一面翻阅书卷,一面微笑道:“诗经可是唱出来的?你唱一个《国风·周南·关雎》我听听。”
白鸿雁低声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可当他念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时,忽然满面通红,抬头一看,正见宋红月正望着他,眼睛一眨一眨地道:“雁郎,这句什么意思?”
白鸿雁见她眼波流动,神情激动,自与她相识以来从未见她如此,不禁心慌意乱。
宋红月站起身来,慢慢走到他跟前,向他凝神望去,但见他脸上又是惶恐又是痴迷,心中一动:“我们都认识三年了,怎么变得如此拘谨?若是他来抱我,我决不会推开,便让他紧紧的抱着我。”
便在这时,只听得门前传来一阵丫鬟的传话:“大小姐!大夫人来了!”
宋红月蓦地惊觉,惶惑道:“她来做什么?”忙向丫鬟们叫唤:“你们快去找我爹爹来!”她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安之色,再无法安心读书。
白鸿雁见她一听到“大夫人”三个字,便六神无主,不禁问道:“月娘,你好似不喜欢这个大夫人。她是谁?”
宋红月听他如此说,眼眶一红,低声道:“大夫人是大娘。雁郎,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娘就死了。我听人悄悄传言,娘是被大娘逼死的。爹爹虽然爱惜我,可不知为何,他好似很怕大娘。在他心中,我和娘都不如大娘重要。”说着流下了两滴泪水。
白鸿雁见她落泪,一颗心仿佛都要化了,忙柔声安慰道:“天下哪有不爱惜自己儿女的父母......你爹爹心中自是你最重要。”
宋红月摇头道:“大娘老是欺负我!她横看我不顺眼,竖看我不顺眼,总在爹爹面前说我坏话,爹爹却不敢说个不字。”
白鸿雁知她心里不痛快,有意要逗她开心,道:“你这大娘一定是嫉妒你娘生出这么美的女儿。无论如何,我心中你最重要。”
宋红月抿嘴一笑,道:“贫嘴!”
正说着,只听得门前有人高声道:“月娘,家里来了先生,怎也不告诉为娘一声,这不让人家说咱家不懂礼数吗?”
这日,小月无所事事,便想出门转转,刚走出大门,但见前方一个白胡子小老头远远而来,见到小月,便是一阵小碎步,笑脸迎了上来。